第一千三百二十章 封井 (第2/3页)
向朱瀚一揖,神情端整,“特来奉上一件物,王爷不收,明日会后悔。”
他从袖中取出一只极薄的竹筒。
朱瀚接过,拔出,里面是两枚细薄如蝉翼的蜡片,蜡片之间夹着一张画——一根印柄的暗纹拓影,纹路与凤印极相似,却多一圈极细的回纹;
蜡片背面,写着三字:“夜渡图。”
“这是什么?”童子不解。
“印柄暗纹,凤印不止一身。”圆法低声,“‘新主’用的是‘凤二’。凤二只出现过三次:一次是先帝大旱开内库,一次是北狄求和入贡,还有一次——是今晚。”
他直直看向朱瀚:“王爷,太后把第一刀落在自己人身上,‘新主’必以第二刀报。明日内库清账,若你不先下手,刀会落在东宫头上。”
“你为什么告诉我?”朱瀚的目光如铁。
圆法叹了口气:“因为我不想天下换主是以血为凭。你若能把‘凤二’揭出来,便留得住三分规矩。”
说完,他将帽一戴,整个人像被夜吸走,门开又合,只余风灯再一次抖了抖。
朱瀚手心的蜡片细得几可透光。
竹筒里还有短短一行小字,笔势急迫:“德寿后井,石阶第五级下。”
“王爷?”童子看他。
“走。”朱瀚把蜡片贴在案下,抄起斗篷,“去德寿后井。”
“太后那边——”
“她要的就是我们动。”朱瀚目光深:“今晚不动,明日就晚。”
门再开,一夜风扑面,像万千细针,刺醒这座城里每一只闭着的眼。
夜沉如砚,德寿局后苑的柏树一株株黑得像插在天幕上的笔。
风从廊下穿过,掠过铜铃,发出极细的颤音,像一条绷得发紧的弦。
朱瀚与童子绕过假山,掠入偏院。
此处少有人行,唯有井台一座,青砖围砌,口沿覆着木盖,盖上刻着古篆“静”字,早年太后命工所作,寓意“静以修身”。
井旁的石阶通向更下的一处小坎,阶面被岁月磨得极滑,雨痕尚未干。
“第五级。”朱瀚压低声音。
童子俯身数:“一、二、三、四……这块。”
他指着第五级的青石,石缝较旁边略宽,边角有极细的铁痕。
童子抬腕,细刃插缝,轻轻一撬,石阶“咯哒”一声松动,露出下方一方狭长暗格。
暗格里铺着薄薄一层细盐,其上置了筒与卷:
一根黑漆短柄,半掌长,柄面刻满极微的回纹;
一张油纸包着的细卷;
一粒小得不能再小的铜铆,通体乌黑,中间有一点星火似的亮。
童子屏住呼吸,将物一件件递出。
“是它。”他低声。
油纸卷被缓缓摊开,里面不过两件物:一块薄蜡片,上嵌三枚迭印——同一纹路,轻重有别;另是一幅手绘的小图,题作“夜渡图(二)”。
与圆法所赠不同之处在于,这图标的是内库至东仓的回折,从井台下暗道穿至库后夹墙,再转出御河的隐闸,绘者在角落用小楷批注了三个字:
“静仪押”。批注旁画了一指纹印,薄得几不可见,却被朱砂点了一点,像有人生怕后来者看不清。
“是谁藏的?”童子把那小铜铆放在掌心,铆头极细,像是刻刀机括上的定位钉。
“圆法给的竹筒里说‘德寿后井’,十之八九不是他亲手藏,但他知此处。”
朱瀚把蜡片对着风灯,三枚迭印一深两浅,最深那枚的尾端回纹,恰少了一笔——与短柄尾的剜痕相呼应,
“这是用同一柄,盖过三次。第一浅,试色;第二深,落印;第三更深,昭明。盖这迭印的人……是在“示我”。”
“示谁?”
“示任何一个敢揭开的人。”
朱瀚收好蜡片,手指抚过“夜渡图(二)”的边,“‘静仪押’——她自己给自己钉了一枚桩。她知道有一日要被问,便在‘凤二’的柄上做了手脚,又把迭印藏井。她不是为逃,只为留证。”
童子听得心里发凉,忍不住道:“她究竟站谁?”
“她站‘局’。”朱瀚把短柄纳入袖中,“这证落我们手,明日清账可为‘凤二’正体。只是——”
他话未尽,远处廊下一盏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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