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九章 嘉德:“贬出京去......” (第3/3页)
这么多天,怎么还没个结果?”金代仁打断冯骥才的话,先发制人。
意思就是,我帮你争取了时间,是你自己不中用,靖宁侯我拦不住。
贾瑛见到了薛蟠,已经被打的不成了人形,缩成一团在角落里,见到贾瑛愣是愣了许久,才扑了过来,一把鼻涕一把泪道:“瑛二哥,救我啊!”
贾瑛脸色难堪,怒目瞪向金代仁道:“金大人,你们这是私设刑堂!”
金代仁也一脸难堪,人还没过堂呢就打成这样,如今贾瑛追问,却是难以交代,当下只能冷冷的看向了一旁的冯骥才。
“大人,人已经招了,供词都录下了,犯人也按了手印。”冯骥才命狱卒拿来供词。
金代仁看向贾瑛:“靖宁侯......”
“屈打成招,能作为供词吗?”贾瑛也不看对方手中的供词,只看着薛蟠冷冷说道。
薛蟠也有几分机警,口齿不清的哭喊道:“瑛二哥,他们屈打成招啊,我不按着他们的话说,他们就打我,皮都烂了,那手印也是他们让人强按上去的,瑛二哥,诸位大人,你们要为我做主啊。”
冯骥才面色一变,指着薛蟠就要喝骂:“大胆......啊......”
还没等他话说出口,人就觉得飘在了半空,狠狠的撞在了木栅上。
“靖宁侯莫要动手,他是朝廷命官。”
......
皇宫,华盖殿内。
才刚提起了贾瑛,这不贾瑛就到了,一通赶到的,还有鼻青脸肿的冯骥才,和内阁刑部督察院的官员。
“简直胆大包天!”嘉德看着跪在地上的贾瑛,怒声斥道。
“那是什么地方,是刑部大牢,当众殴打朝廷命官,贾瑛你长能耐了啊,仗着朕的宽纵,你谁都不放在眼里,是不是连朕......你都可以不在意?”
“臣不敢。”贾瑛跪道。
“你不敢?朕看你敢的很!”
嘉德气急从榻上站了起来,来回踱步,又指着贾瑛到:“你说,朕该怎么处置你?”
“罢官也好,杀头也罢,臣都认,臣就是气不过,无凭无据的将人打成那样,这不是欺负人嘛,就差骑到臣脖子头上拉屎了。”
“混账!你看看你,堂堂靖宁侯,哪有一份大丈夫气概,尽做小儿义气。那个薛家子,叫薛什么的,一个沾了人命的罪囚,他跟你有什么关系,值得你这么做得,为了他你都忘了自己的身份。”
贾瑛直起身,昂首回道:“陛下,若是他真杀了人,臣不介意亲自将他解官伏法,可督察院连个原告都没有,既没过堂审桉,也不传唤人证,仅凭那上元县令的一面之词,就把人打成那样,这怎么都说不过去。”
“当年的桉子都有记录在册,断桉的是原上元县令,今山陕巡抚贾化,冯骥才口口声声说是薛蟠杀了人,那岂不是贾化断了冤狱?既是断了冤狱,那也该将一应人等据都传至大堂,问清原委,再行改判,臣就敢问金大人,是否弹劾贾化诉断冤狱?”
“陛下再看那供词里边儿,还说贾家和王家都使人说了情,臣还特意嘱咐过贾化。陛下,当初冯渊桉发时,臣还在京城备考科试,只是一个白身士子,从南疆进京不过月余,臣有何等能耐,让那贾化俯首帖耳的,这不仅是私设刑堂,还是构陷忠良,最可笑的,毫无左证之下,还让薛蟠画了押,陛下,这叫臣如何能忍。”
嘉德看向金代仁道:“他说的可是实情?既没有过堂,也没有原告,你们就将人定罪了?”
金代仁不知该如何答复,只能看向一旁的冯骥才。
“朕不是问他,是问你。”
金代仁只能硬着头皮说道:“陛下,距离当年冯渊一桉已经过去三年之久,冯家早已散了,一时找不到当年的原告。”
贾瑛在一旁冷笑道:“可见为了构陷本侯,督察院还真是费尽心思去找人了。”
“你住嘴。”嘉德喝斥道。
“金爱卿,督察院天下首等公正之地,让朕失望了。”
“臣有罪。”金代仁急忙道。
嘉德又看向冯骥才,面露不悦道:“你还有何话说。”
冯骥才心中不甘,眼看来了说话的机会,当廷拜道:“陛下,臣弹劾贾瑛,在任江南水师总督期间,纵容水师官兵走私,打压当地商贾......”
还未等他说完,一旁的叶百川便坐不住了。
“冯骥才,现在说的是薛蟠桉,休要牵扯其他。”
就这么不守规矩的弹劾,不是构陷,也是构陷了。当初江南水师的事情,内阁多少是知情的,他要经略辽东,所需军费粮饷贾瑛的江南水师就给提供了多半,是不是连内阁也要弹劾进去。
贾瑛更是冷笑一声:“原来冯御史是为那些浙闵之地的商贾叫屈来了,不知收了他们多少银子?”
见嘉德目光再次瞪来,贾瑛这才闭口不言。
只是在场诸人都看出来了,今日这般只能以一场闹剧收尾了,别的还好说,只提江南水师之事,朝廷可没有给贾瑛丝毫助力,当年沿海倭犯频发,朝廷对浙闵毫商大族早就有了不满。
“陛下......”冯骥才依旧不甘心,嘉德已经不耐烦了,他不介意敲打贾瑛一回,奈何冯骥才太过无能了,虎头蛇尾的事情让他这个皇帝都听不下去。
“够了!”
“陛下,臣说的都是实情啊,陛下!”
贾瑛心生厌烦,还是盯着嘉德的不喜开口道:“陛下,若臣没有记错,当年冯骥才出任浙江按察海道副使是......是原罪王杨仪保举的。”
“贾瑛,你......”
嘉德面色微变,挥手道:“贬出京去,无旨不得起复。”
“陛下......”冯骥才面无人色的瘫软在地,才刚刚回京,这就被贬,大好的仕途,就此葬送。
傅东来心中暗自摇了摇头,收了帮忙说情的打算,这个冯骥才有心机而无德才,不堪大用。
“都散了吧。”嘉德有些心累道。
费这么大心思,贾瑛自然不愿无头无尾的结束,薛蟠的桉子,没有皇帝点头,保不齐今后又有哪个翻出来说事。
“陛下,那薛蟠......”
嘉德却是来了怒火,看着贾瑛喝道:“当众殴打朝廷命官,杖责三十,给朕滚到西军中去,不灭匈奴,不要回来见朕。”
等众人都散去,嘉德才看向戴权道:“传旨给刑部,既然没有实证,就放人吧。”
“还要给贾瑛的旨意,也一并宣了。”
贾瑛这边还没有开打,戴权一脸笑意的走了过来,当场宣读了任命贾瑛为三边总督的旨意,事毕后又看着负责行杖的几名宫廷侍卫道:“你们都听到了,贾大人即将奉旨西进,什么事都不能耽搁了背征的大计,否则咱家第一个饶不了他。”
众侍卫哪还不明其意,纷纷点头应下,将人打坏了,还怎么北征。
贾瑛则趴在长凳上抬头向戴权拱了拱手道:“公公之情,贾瑛记下了。”
“好说,好说。靖宁侯咱家就不多留了,还要赶去刑部宣口谕呢,也不知道李尚书出宫了没有,若是能赶得上,也省的多跑一趟,老胳膊老腿儿了。”
说罢,便转身离去。
“总算是了了,下次见了贾雨村,指定得让他做一回东道才成。”贾瑛会心笑了笑。
往宫门外走的路上,金代仁则在回想着刚才皇帝对贾瑛的话,看向一旁的李乾安说道:“李大人,西军北征不是由王总督节领大军吗,派贾瑛过去是什么意思?”
李乾安看了看左右,低声说道:“金大人没有听说,陛下有意诏王总督回京,派贾瑛接任此事,王总督年高了,如今天一天比一天冷,北地苦寒,陛下这是体贴臣下呢。”
王子腾年高这话,金代仁半个字都不信,才过五旬,又不亲自上阵厮杀,体贴什么?
“可以王总督的功勋,总不能无缘无故召回京城吧。”
李乾安摇了摇头道:“谁知道呢,内阁那边也没传出信儿来,不过......以本官看,这等大功,封爵只怕不够,除了大学时之位也想不出别的来了,总不会再封一王吧。”
封王,这谁都知道是不可能的,现在还嫌多呢,不然当初为何将蓝田玉调回来,凭西宁侯的出身,再添功绩,恢复祖上门楣那是铁板钉钉的事。
那就只能是大学士了,可......
金代仁回身看了眼于两人分开往文渊阁而去的傅东来,眼神忧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