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九章 要不要住一个房间? (第3/3页)
一手绕着车钥匙,另一手咚在墙上冲我勾了勾手指。
我蹭过去,他吻了我。
动作很轻,而且……恩,不是特别的自然。
“晚上回来吃饭么?”
苏西航说不一定。这话倒不是敷衍,毕竟工作性质摆在那。
谁知道什么时候能从下水道里飘出来一具无头女尸神马的。
法医之辈只能随时待命。
“苏西航,”看着他转身的背影,我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突然就冲口一句:“苏西航,我……其实我……”
“再不说我就要迟到了。”他微微拧了个身,指了指手表。
我咬咬牙,憋得快要内伤的勇气终于夺口而出:“其实我和苏北望没有……那个过……”
他怔了一下,旋即笑得前仰后合:“你这一脸要跟神父祷告的模样把我揪住,就为了要说这个?”
我:“……”
他的反应算几个意思?!
我特么好不容易把这么难以启?的话说出口,就换来一顿嘲笑!
“你怎么这样啊,我……我说这话出来,你不是应该……”
我又羞又臊,语无伦次。只见苏西航突然就截住了我的话:“我应该什么?我应该松一口气,卸下心理包袱,不用担心兄弟两个搞过同一个女人?”
苏西航转过身来将我毫不客气地压在门上:“罗绮,想要的话,晚上就洗干净了等我!”
我:“!!!”
看着车子渐渐消失在视线中,我心里难受得无法用语言形容。
我了解苏西航,他越是这样说就说明他压根不会那么做。
可能有些心结,在他心里甚至比在苏北望的心里还要重吧。
默默爬回楼上,我觉得有点累,于是在他那充满消毒水和福尔马林气息的大床上又滚了一会儿。
大夫说我的伤不大会留后遗症,但恢复一段时间是必不可少的。行动还算自如,就是常常疲累。
尚晓娟在楼下收拾厨房,我无法跟她交流,也不知道该怎么跟她交流。
实在不愿意一个人留在苏西航这个堪比鬼屋一样的家里,于是我决定出去一趟。
我去了医院,不是复查,而是去看看周男的。
出事到现在也有快一个月了,他始终都没醒。
大夫说像这样重度撞击伤多少会对大脑造成一些影响,目前从物理指标来看,倒不会有太大问题。只是要苏醒还需要一段时间。
我说不着急,呵呵呵。万一他醒了知道自己失去了生育能力,说不定直接就从窗户飞出去了。
大夫说,所以窗户上有护栏啊!
丁荷梅看到我的时候,两眼憔悴出难掩的泪汪汪。
我觉得她反而比之前精神了一些,也可能是错觉吧。
不过人人都说,精神力是这世上最好的肾上腺素。之前周男事业有成,家庭和谐。老太太拉扯儿子这么多年,眼看放心闭眼了,精神一松就这病那病的。
如今生活逆境袭来,她反倒收敛了一身病骨,重整了坚强。
说了几句客套话后,丁荷梅说要送床单到楼下去洗。
唉,到底是亲妈啊,怎么也不会亏待卧床的儿子。
我就坐在周男床头前,看着他消瘦得跟抽过大烟一样的脸。心里自是感慨万千。
摸了摸他冰凉的手,我说:“喂,你梦到肖黎了么?
我觉得吧……其实她也未必就对你没有过一丝一毫的真感情。
也不知道她死的时候有没有给你留哪怕零点一秒的闪回。”
我说我有哦,我以为楼盘要爆炸,自己九死一生的时候也有想过你。
就想着,下辈子可别那么早遇见你。以为是变心的男人,其实从没爱过我;以为是难搞的情敌,其实人家肖黎根本就跟我不是一个次元平面的。真是很讽刺的结局呢。
这次我没哭,一点想要流泪的冲动都没有。
我把肖黎留下来的那张带着血的字条放进周男贴身的衣袋里,我不管他能不能看到,也不管他什么时候能看到。
如果被丁荷梅拿去水洗了,那也就是天意了。
那上面有肖黎的血,也许……她从没留过一颗心在周男身边,但至少还有一滴血能靠近在他心脏的位置。
请叫我雷锋,不用客气!
我被我自己感动了,说好不想哭呢,心里又难过了。于是站起身来,我想我该离开了。
周男的放在床头柜上,可能是丁荷梅一直在帮他充电什么的吧。
也不知道是什么鬼使神差的动机,竟让我伸出手去想要查看一下!
可是周男的滑屏有密码,我随便按了个一二三四。
妈蛋,错误!
以前周男从来不让我看他,而我也没有这个习惯。所以一点不夸张的,整整三年婚姻,我都不知道他的密码是什么,也不知道他的屏保照片是什么。
这五次输入错误可就锁屏啦,所以我不敢再瞎好奇,只想再随便试试。
灵光一现,我把肖黎纸条上那个数字0817给输了进去!
什么鬼!居然……打开了?!
20**年,八月十七日,算算时间,好像还是肖黎跟周男在一起的日子。貌似距离他俩的婚礼,有两个多月?
唉,既然被周男用作密码,那一定是他们之间很重要的日子。
管我鸟事!
放下,我转身走了,正好撞见丁荷梅。
才看到她手里拎着一袋苹果:“罗绮啊,再坐一会儿吧,阿姨给你削个苹果。”
我这才意识到,丁荷梅自己是不舍得吃不舍得穿的。这是见到我来了,才赶紧下楼去买水果。
我心里一酸:“阿姨我不吃了,还有事要走了。您当心身体,自己吃点好的,钱不够的话——”
我虽然给过丁荷梅不少钱,但也知道她根本不舍得用,想着以后给周男疗伤看病做恢复呢。否则也不至于一个人在这儿陪护时连苹果都舍不得买。
我掏出钱包,想抽几张零花钱给她买点营养品。却被丁荷梅一把按住了:“这可使不得啊。你都已经给我……给我一百多万了。我实在不能——”
“一百多万?”我以为我听错了。
我一共只给她打了两次钱。第一次十五万是银行转账的,后来苏西航说他不用我买照相机,我又提了五万块现金给丁荷梅。何来一百多万之说?
“罗绮啊,阿姨知道你是个好心肠的孩子。当初我们阿男那么对你……你……
听阿姨的话,别再打钱给我了。我们手里的……也够了。”
“阿姨,”我怔了怔,然后小心翼翼地问:“你最近,还收到过转账么?”
“是啊。哎呀小绮,就算是要打钱给阿姨,也得知会一声,现在电讯这么不安全,万一弄错了——”
我连连摇头,说那些钱并不是我打的。
“不是你?”丁荷梅也惊讶万分。
我说我一共就给了你二十万,第一次转账,第二次现金。
“怎么会啊?”丁荷梅摸出,翻找入账短信:“你看看你看看,还有一笔是一个月前的,就阿男出事后不久,有二十万进来。
最后一笔是一周前的,一百五十万。”
我摇头,我说阿姨你真的太抬举我了,我就是想给我也给不了这么多啊。
话到这里,丁荷梅也觉得纳闷了。我们好歹做了几年亲家,她也是了解我家状况的。我父母都是工薪,也就是生活小康衣住不愁罢了ナ——的的确确不太可能有这么多闲钱给她。
“这笔二十万的,和一百五十万的……”我仔细看了看短信:“分属不同的账号,有可能是不同的人。”
“难道是阿男其他的朋友?”
我想了想,说可不可能是肖黎。
丁荷梅一听就气炸了:“那个不要脸的女人,她把我们阿男祸害成这样,还会那么好心!”
我叹了口气:“阿姨,肖黎已经死了。如果真的是她把自己所有的财产都给了周男,可能……就算是一种谢罪吧。”
我看了看时间不早了,人也累了,于是告别了丁荷梅,独自叫了部车往苏西航家里去。
路上越想越觉得哪里不对,于是我忐忐忑忑地,拨出去了一个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