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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 新长征路上的摇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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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6章 新长征路上的摇滚 (第3/3页)

那可以俯瞰整条县前街的凭栏处,在“明园咖啡”清新怀旧的二楼雅座,在漓江边江水没脚的大排档,在遇龙河风景如画的竹排上……雪萍不断向我倾诉着她与朱安生的是是非非、恩恩怨怨,在她的世界里可以有朱安生的发妻何玲,但却无法容纳后来居上的杨靖,这一直被雪萍视作无耻的背叛。何玲、雪萍、杨靖、珊珊,同一个团队中她们是如此的亲近熟悉,生性平和的雪萍一直被何玲和杨靖视作姐妹,而今却与同一个男人纠缠成了一团乱麻。

    雪萍静静地倾诉着,而我的心也随同雪萍情感的起伏乱作一团。美路这么多年,我太清楚这样的脓包一旦破裂那江西团队将瞬间崩溃的结局了,而我和雅涵多年的苦心亦将付诸流水。而这其间明了一切的雪萍最是令人不忍,我试图安抚她那受伤的灵魂,也分享着自己多年来情路的艰辛。我只希望自己曾经的经历和智慧能够令满心伤痛的她坚强地站起来,了结一切再重新开始新的生活。半年后,雪萍终于磕磕绊绊地在痛苦与彷徨中完全结束了与朱安生的关系,而知道我与雪萍在西街相会的朱安生甚至一度质疑我与雪萍也有那种不正当的男女关系,这终于引发了雪萍强烈的愤怒。痛苦煎熬中的雪萍在愤懑中将此事的原委又倾诉给了自己的前排DD——她的嫂子李娜。不久以后,李娜即从美路中急流勇退,可以说这件事在那时是相当关键的诱因之一。而朱安生对此却从不知其所以然,他永远都会说那是心态不好。对雪萍与他的分手,朱安生是恼怒的,而唯有雪萍的退出才是保护雪萍、保护团队最好的出路。从雪萍与朱安生彻底分手的那一刻,朱安生的心中便种下了仇恨的种子。

    今天的雪萍早已淡出团队,一身的债务,满身的疲惫,在多次前往西街疗伤的旅途中她与“如果”的老板曾有过一段月光下牵手狂奔的浪漫,也与一位南昌啤酒的销售经理有过一段懵懂的情愫,但他们都是有家室的人,雪萍最终没有再次踏进同一条河流。雪萍后来又尝试与前夫复合,但种种努力后最终还是以失败告终,或许今生的雪萍会选择独身吧!我总是劝慰她,这个世界上仍然有真爱的存在,可能一生都遇不到,但我们应该选择去相信……雪萍有着三毛般天真的情怀,她也一直认为自己的前世是个泸沽湖畔的摩梭姑娘,对女儿国度的摩梭人她一直是情有独钟的。与我的坎坷相比,雪萍的痛苦与不幸其实要远比我的深刻许多。而此刻,除了深深地祝福,我又能为她做些什么?就像我曾经对雪萍说过的那样,一切都会过去……

    这段往事我一直保守了很多年,为挽救江西团队也只曾告诉过雅涵和上手陈钻。陈钻听后气得半晌没能说出一句话,最后终于恨恨地蹦出一句:“美路怎么被他做成了这个样子?”雪萍、杨靖与朱安生的关系他也曾有过猜测,如今终于在我这里得到了证实。在后来历次的江西之行中,陈钻都会在领导人培训上反复强调家庭的重要,私下里也时不时敲打了朱安生好几下,对这些,朱安生一直都默默地记在心里。而今,这段往事也终于成了我不得不说的故事,只望雪萍原谅吧,我曾答应过为她永远守住这个秘密的,却最终没能遵守当年的诺言,内心相当纠结地忏悔中……

    再次与雅涵见面是在2006年6月的黄山。那之前,我们已经断绝联系整整七月有余了。

    2005年10月末,在从宜春去萍乡的路上,晚上11点半,我给雅涵打了最后一通电话。本想说我很想她,没想到招来的却是一阵狂风暴雨,原因是她还有新人沟通尚未结束,而我的电话打得实在不是时候,那么恰巧就耽误了她伟大的事业!这哪里还是一个需要关心、需要爱的女人?气得脸色铁青的我直接就把电话挂了。再之后到了广州,新号码我只告诉了上手陈钻、朱安生等少数几个领导人,他们答应不把这个号码透露给雅涵,从此,我与雅涵开始了长达七个月的无线电静默。

    无论是离津赴穗,还是七个月的静默……一切的一切都是希望雅涵在内心深处能够最终意识到我的重要,并懂得尊重我的人格。这期间,从上手陈钻、朱安生以及江西市场那边不断传来雅涵疯狂找寻我的消息。到了2006年5月末,陈钻终于说:“笑非,可以了,拖太久就不好了。”我这才拨通了雅涵的电话。

    在失去联系的这七个月里,雅涵四处打探我的消息。我不在身边,团队以及她个人的很多事务都无人过问了,但更重要的是,我不在身边,就没有任何人能够与雅涵探讨人生与美路,我是这个世界上唯一可以与雅涵在灵魂上对话的人。

    雅涵的朋友很多但好友甚少,大学时代的兄弟多是哥们儿,大都散居各地;高中时代的两位闺密因为拒绝美路,在人生观和价值观上早就与雅涵分道扬镳了;而上手陈钻和皇冠大使陈先生都是纯粹的生意人,雅涵跟他们并不十分亲近;唯有上手双钻杨老师,雅涵还能说上几句心里话,可杨老师是个厉害的角儿,而雅涵又是个极重面子的人,作为杨老师眼中的“孩子”,雅涵是不大可能对她说起太多的;至于团队中的众多伙伴,雅涵就更不可能随意透露自己的内心世界了,再说他们也理解不了。我不在天津,雅涵最大的痛苦不是思念,而是思想上的寂寞,这不能不让我沮丧异常,或许她从来就没爱过我,亦或许她根本就不懂得爱是什么!雅涵是个很适合做哥们儿的人,对朋友,她总是慷慨仗义,只要不拜托她处理细节,雅涵还是值得朋友们信任的,她最多就是忘了替你办事,从不故意推托。

    接到我的电话,雅涵异常兴奋,她立即建议我们在黄山见个面。她对黄山神往已久,但她更渴望通过黄山之行找到激情,并说服自己重新与我在一起。在我们分开的这大半年里,偿还银行及个人债务的琐事弄得她焦头烂额,却并未如我所愿地去认真交几个男朋友,她讲话,哪有那个时间?在国龙上班仅仅八个月,我就通过加班累积了四个半月的调休假,虽然不太情愿,但老总还是勉强同意了我调休九天的申请。2006年6月6日,我背上行囊踏上了开往屯溪的火车。

    列车是7日一早到的屯溪,穿过清晨的薄雾,在站前广场一侧的小面馆里,我又看到了雅涵那熟悉的身影。她比我早半个多小时到达,正静静地等候着我的到来。在黄山,我们整整逗留了三天,翡翠谷、九龙瀑、云谷寺、始信峰、北海、光明顶、飞来石、西海大峡谷、步仙桥、天海、玉屏楼、天都峰……在暮色苍茫的大山中绝望地兜兜转转,一起分享仅剩的半包花生豆,一起狼吞虎咽90元一份的鱼香肉丝,睡过道,狂风大雨中勇攀天都峰……我们手牵着手一起走遍了这座岱宗逊色、五岳至尊的每一个角落,也碰撞着彼此心底那份最初的承诺。在宏村静静地度过两天之后,我们分了手,她回了天津,而我则继续踏上前往九华山的旅途……那段日子里我们相处得很愉快,虽然在黄山和宏村因为我看图不问路的小节(这是一个资深导游的职业习惯)又两度争吵,但大家都很克制,和谐、温馨始终萦绕在这段弥足珍贵的旅途中。在黄山西海大峡谷那长达九个小时漫长而无望的跋涉中,在宏村溪头我们不断交流的人生感悟间,我们都再次看到了彼此身上深深吸引着对方的那些闪光点。她甚至像新人那样拿出笔记本很认真地记下我讲的许多话。也只有在美路后期我与雅涵面对面的时候,她才肯拉下面子承认我是她人生的导师。临别之际,雅涵说:“你还是回来吧,无论我个人还是团队,都需要你。”

    回津的日子初步定在了九月初璀璨钻石年会结束后,雅涵也会从天津赶来广州,届时我们再一起从广州起程。期间雅涵也曾一度反复,但她最终还是下定了决心。那时我远在广州,还根本不清楚雅涵在天津到底陷入了怎样内交外困的境地,而广州的局面也才刚刚打开,新出生的前排们嗷嗷待哺,还有大量的名单正处在不同阶段的跟进期,虽然于心不忍,但我还是毅然决定返回故土,天津以及全国各地市场的大局更加紧要,这由不得我作过多个人计较。

    八月份的时候,江西团队来穗参加周先生的大会,我再一次见到了江西团队的各位主任以及团队的伙伴们。大会后大家都兴高采烈、信心满满,唯有银章熊姐垂头丧气、心事重重。熊姐是朱安生的直接前排,辞职前是当地税务局的职员,在她还是个纯新人的时候就给时常来赣讲课的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2003年12月,我还在南京金牛湖参加银河系统年会期间,我就在秦淮河畔的乌衣巷前接到了来自江西她那热情洋溢的问候,至今思来依然如新。熊姐是我看着一点点成长起来的,团队的老人了,很亲切、很有感情的一个伙伴。

    在那之前,我还不知道她新出的前排被朱安生诱去店铺打货五万元的事,对于有店铺的城市,我向来是严格限定打货不得超过两万元(19200元净额)的,在江西的四个月期间,我甚至还在团队中反复宣讲。熊姐的新前排打货一个多月后就因为巨大的经济压力吵着要退货,可那时已经过了公司30天的无条件退货期,朱安生又置之不理,新人最后不得不把事情闹到了美路公司。据熊姐讲,事情后来闹得很大,新人的家属也奋不顾身了,但朱安生最后硬是通过公司的关系把事情给压了下去。熊姐背了黑锅,新人算是彻底“死”掉了,但很多货最后都堆到了熊姐家里。熊姐的情绪我是不能不予以安抚的,对朱安生不顾我的劝告一意孤行、涸泽而渔的做法我一直有所保留,而这件事后来被雅涵评价为对江西团队干涉太多,想来是朱安生又跑去雅涵那里告了御状。

    这只是在广州期间有关江西市场的一段小小插曲,从那时我就开始深思,面对奖衔以及奖衔所对应的巨大利益,为什么团队领导人总是那么紧抓一点不计其余?有皇冠大使曾说,钻石的格局比之皇冠大使差太多了!那请问什么是格局?是胸怀天下,还是心系苍生?难道以成功为导向就要不惜人命?如果心狠手辣也叫格局的话,那作为曾经的钻石,我实在是差得太多!

    快要离开奋斗大半年的广州了,忙里偷闲地跑去南越王墓、黄花岗72烈士墓、黄埔军校……我是个贪玩的人,无论是名山大川还是人文古迹,只要有机会都会跑去看看。在长洲黄埔军校一个人四处游荡的时候,我偶遇了刚刚进校的大一新生蔡剑。那时已是日落时分,偌大的学校几乎空无一人,我们结伴同行。参观快要结束的时候,蔡剑的脑仁儿也已经被我洗得差不多了,他成了我离开广州前最后推荐的关门弟子。蔡剑的同寝从高中时代就在做美路了,刚进校门就弄得满园风雨,对我只安排他开会、学习,不同意他销售和推荐的建议他一直不解,而在我眼里,大学生做美路不过是小孩子过家家的儿戏。对于大学生,我的想法是先建立蓄水池,慢慢培养他们的个人能力和成功理念,等到他们跨出校门,有了一定的经济、人脉,时机成熟的时候再生根发芽。在广州正式启动美路的4个月里(5—8月),我一共推荐了6个前排,这些前排在我离开后唯有小聂一个人坚持着“活”了下来。

    今天晚饭的时候,广州的前排韩睿打来电话,本月9日在上手陈钻的策动下他又重新早开了卡,正式成了我上手领导人的前排。我们聊了很久,语重心长,他对美路还有些许的幻想,而我只能一再提醒他学习可以,但千万不要带人去开会,我似乎已经看到老母鸡的命运正在向他挥手。对于行事颇为投机的韩睿,陈钻不可能不明白,一旦从他下面掏出了人,那他被抛弃的命运也就指日可待了。

    8月中,借着两次带团的间隙,应天津银章小娴与王强的邀请,我转赴贵州凯里开始了长达一个星期的培训之旅。小娴与王强没有钱,雅涵也无暇分身,一切只好由我代劳。我们这个中国西南偏安一隅的遥远市场,一直都得不到领导人的关爱和营养。贵州市场的领导人——银章钟阿姨原是一家保险公司的主任,她的介绍人是她远在天津的女儿小娴和准女婿王强,钟阿姨是他们的大象腿,而贵州市场与江西市场又同属旁部门,上手领导人都是天津的明珠晓东。晓东的市场基本上都是我们帮他做的,美路七八年,晓东也仅去过江西和贵州各一次而已,累计的讲课时间都超不过一天,他基本上就是个甩手掌柜。而晓东又是DD林超的大象腿,林超实在没有精力顾及江西和贵州太多。上手陈钻、雅涵与我都将有限的精力投入在了更加强势的朱安生和江西市场。在美路中,大象腿是很穷的,要想拿到钱,就只有拼命开小部门,除此别无他法。再好的领导人也至多帮你带出两条线,贵州市场就这样成了我们食之无味、弃之可惜的鸡肋。雅涵一直都没有去过贵州,直至2008年的汶川地震。我们一直拼命拉钟阿姨出来跟会,在贵州的凯里和贵阳,钟阿姨一直坚持得很孤独、很无助。

    钟阿姨的前排之一是当地一家酒店的老总,而另一个前排是饭馆的小老板,完全免费的食宿是这次培训的最大亮点。钟阿姨拿出毕生积蓄在当地市中心的写字楼里买了几间办公室,装修得也漂亮。因为离贵阳不近,她的小团队甚至凑钱在中心开了个小超市,有专人值班,各色产品、成功书籍、示范工具等一应俱全,伙伴们不用大量备货即可从超市里各取所需,实在是匠心独运。保险出身的钟阿姨善于销售,每月卖个几万元那是家常便饭,但她却实在不擅长带动团队。虽然时不时总能通过销售冲上银章,但团队里却是人才凋零。紧张的培训开始了,会场里稀稀拉拉地坐了二十几号新人,除去钟阿姨的前排文姐怯生生地做了几款产品示范以外,余下的DJ、司仪、分享、助讲、主讲全由我一人担纲,自己放完上场音乐后拿着话筒就赶紧冲上讲台,得,倒也省事,这回连场子都不用下了——这是一场一个人的成功之路!一天的成功之路、一天的重点跟进、一天的产品培训,再外加两天的领导人培训,五天下来直讲得我声嘶力竭、眼冒金星。望着钟阿姨以及她为数不多的小毛毛们那渴望成功的眼神,几年了,她们还在苦苦坚持着,心中一阵酸楚……

    传说中的镇远古镇距离凯里不远,这或许是那时我喜欢美路的原因之一,总能抽空借培训之机四处走动走动,就像还在做旅游的时候一样。买不到离开的车票,钟阿姨的伙伴就通过关系直接把我送上了宿营车,文姐的老公张科长甚至还给在镇远县委当部长的老同学打了电话。在镇远游览期间,这位部长和他的秘书就一直全程陪同不离左右,这实在让我受宠若惊。作为所谓的成功人士,下面的人总会千方百计满足你的一切需要,因为你就是他们的天,是他们成功的希望,而这份感情,既是出于真心的感恩,也是出于现实的需要。无论是初出茅庐时的青涩,还是后来钻石时的风光,再到现在一个人从高处跌下的落寞,我依旧是我,永远都尽量保持着清醒,不让自己迷失在物欲横流的世界。

    最后的光阴总是过得很快,转眼雅涵就飞到了广州。九月初,璀璨钻石年会在广州东风东的艺苑大厦隆重召开了,江湖中传说已久的大佬们悉数登场,后来身患绝症的资深皇冠大使陈老板也来了。雅涵提前向周先生说明了我的情况,这是我一生中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以钻石身份参加的璀璨年会。2007年9月的璀璨钻石年会,为了省下我津穗往返的路费和开销,雅涵一个人去了广州,只留下我一个人在中心看家。而此刻,胸前挂着钻石的胸牌,穿过工作组们艳羡的目光,三百多钻石齐聚一堂,群星璀璨。“下面拼光了算什么?吃口热乎饭,洗个热水澡,换身干净衣服,你还是个团长,招兵买马就是了!”面对一大群市场萎缩、损兵折将、垂头丧气的钻石们,周先生反复大声宣讲着,钻石们像新人一般在台下排排坐吃果果,只听得振聋发聩,此情此景至今仍然记忆犹新。

    几天后,挥别了广州依依不舍的前排们,我和雅涵踏上了巡回演讲的旅途。从广州到深圳,从深圳到茂名,从茂名到湛江,从湛江到宜春,一路付出回到了天津。9月16日是我抵达天津的日子,济南的前排大林特地到车站接的我,北方市场我仅剩下的部门盼星星盼月亮般急切地期待着我的归来——我回来了,他们就重又看到了希望。

    广州,我梦想的世界才刚刚开始,就不得不仓促落下了帷幕,要在陌生的异域独自运作一个稳健的市场,最少也得要三五年。但无论如何,最重要的目的还是达到了,而新的世界正徐徐拉开大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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