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腹背受敌 (第2/3页)
关于人物采访,不外两种情形:一类大人物,对许多问题都三缄其口,再三暗示甚至带威胁性质地警告报社不许逾越他们本人的意志;一类小人物,心里积压着许多委屈愤懑,再三央告请务必把他们受压迫的事实一字不错地展现出来。马守华处在中间的矛盾地带,褪去了大人物光环过着小人物的生活,把遭受的不公及骚扰原原本本地道来,却绝不允许记者将其冤屈完全彻底地展示。
但这个问题摆到厉凤竹面前,却轻易地迎刃而解了:“我想,马将军的意图并不是想对公众有个交代这么简单的。他最终的希望是,历史能给他一个交代!”
虽然厉凤竹不会摆弄枪支,更不懂什么军事。可同样朝思暮想要回到黑土地的她,完全地理解其实勇者常常是有惧的,但这一点并不影响他们的伟岸形象。真正大无畏的英雄对待死亡这件事也许会十分地计较,如不能最大程度地换取胜利,那么牺牲不单是无谓的,甚至还有些愚蠢。
这种体悟是聪慧所达不到的,非有所经历是绝不能凭空生出来的。因此上,厉凤竹并不轻蔑于旁人不懂,也不傲然于自己的懂得,只是实心实意地向陈燕平建议:“你应当把事件背后最赤裸的真相记下来,但公开的新闻稿写到真相呼之欲出之前就该戛然而止。否则强烈的社会效应会把日本特务逼上极端,那就等于是把受害者推入绝境。无论等到哪一日,总之我想一定会有那么一日的,津门乃至整个国境内再没有租界,没有侵略者的铁蹄,到那时我们定能将这一切公之于众,还马将军一个清白!”
陈燕平颔首听着,抬眸看一眼徐新启,见他抱着一种赞同的姿态,便有了行事的底气。接下来又更深层次地提出自己的所见所感:“我们今天的行动非常顺利,简直有如神助。马公馆的警力至少有一半来自省主席的亲自批示,但他们只负责安全,不过问他事。我的理解是这些警力长期用于保护一位无实职的失意将军,已然要承受许多的非议。对于类似今日的行动,他们最大限度的帮助就是视而不见,绝没有从中方便的能力。那么,在二十四小时都不到的时间内,谁负责事无巨细地排查有正当理由出入马公馆的人员,谁负责指挥运煤工、清道夫该藏匿时藏匿,该工作时工作,谁又负责在我们行动时盯梢?仅凭纪律师加四五名忠心耿耿的随从,依然很难办到吧?更何况,几名亲随中又有杜龙海、余荀若两位始终伴随马将军左右,人员又要去掉了一小半。那么,会不会有其他方面的势力,比如积极推动抗日事业的……”
思维敏捷的徐新启立时低下头,忙乱地整理起桌上那堆物证来。
厉凤竹因之一笑,脚尖勾住地上的麻袋,拉到近前也翻找了起来。
新闻工作对他们来说几乎是唯一可依赖的经济来源了,对于报界的禁忌了然于心,有些问题猜到仅仅也就是猜到了而已,绝不会说出口的。但陈燕平同时还是一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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