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三百一十七章 密诏是局中局 (第2/3页)
疆将起,金陵要钱要铁要粮,内库哪来?你当东宫,难道不知?”
太子闭上眼,手指在案上缓缓摩挲,像在抚一块冷玉。
他低声道:“姑母,备边可,偷移皇库不可。规矩若破,天下何凭?”
大长公主的目光像刀,忽然转向朱瀚:“靖安王,你查得勤。你若真要‘凭’,哀家给你凭。”她伸手,内侍捧上另一卷封卷,“这是三月《备边录》副本。上有御笔、监印、皇后‘凤印’押尾。凤印移南,名为备边,实为‘预战’。哀家批过,你可要拿这卷子去朝上问罪?”
朱瀚接过,指尖冰凉。
黄绫上的墨迹沉稳,御笔“可”字,力透纸背。
监印圆纹如岳,凤印朱痕微偏,却有正身的暗纹——与倒模的裂不同。血雨打在黄绫上,墨不化,朱不散。
“若此为真,”他道,“昨夜内库所行便为‘掩’,非‘谋’;仿刻凤印者,意在污东宫与靖安王相斗,借此抽刀向……谁?”
大长公主目光淡淡:“向殿下,向皇后,向平王——看你们谁先乱。”
这话像一道霹雳,把殿内每个人脸上的遮蔽都劈开了一条缝。
顾清萍抬眸,瞳仁深处闪过一线冰光。
“哀家再问一句。”大长公主转身,盯着林渊,“印监奉谁‘中使文’仿刻凤印?”
林渊双膝一软,直直跪倒,额头磕在湿漉漉的砖上:“回、回太——回公主,是‘德寿局’的中使,名唤——韩素。”
殿中人哗然。德寿局,乃太后起居之所,韩素——乃太后近前的老人。
大长公主脸色一点点冷下去:“好一个‘哀家的人’。”
她转头望向太子:“你还坐得住?”
太子缓缓起身,衣袂上溅着几点红雨,像被谁指尖点染。
他看向朱瀚:“王叔,你可敢随孤入德寿?”
“敢。”
“很好。”他握紧拳,声音低而稳,“当着太后与皇后,问个清楚。”
顾清萍忽然开口,声音很轻:“殿下,今晚不宜动。”
“为何?”
“血雨未止。”她抬手,指向檐外,“德寿局在西北,风正从那边来。若在此时动,路上必有阻。更要命的是——太后最信的就是韩素。殿下若直入,第一句话,便会被扣上‘逼宫’二字。”
太子目光与她相接一瞬。
她不闪避,只把玉钗取下,放在案边:“臣妾可入德寿,打一个问。”
“你?”太子眉峰紧蹙。
“我。”她淡淡笑了一线,“太后待我向来不薄,我不敢奢求,但问一句,不算越矩。”
大长公主冷冷看她一眼,未言准拒,转而望雨。
朱瀚忽道:“不可。”他摇头,“德寿今夜暗局重重,韩素若真是‘线头’,此刻已有人要斩。东宫妃身犯险,不智。”
他顿了顿,忽把木匣推至案中,“倒不如——借雨昭告。”
“何意?”太子问。
“红雨附丝。凡昨夜触过东仓朱砂者,今日雨下皆有迹。殿外侍卫与内侍,若有袖角红重、脚面朱深者,多半出入仓门与内库暗道。”
朱瀚收束言词,目光沉稳,“开殿门,让雨入,诸人过雨而立。昭示以天。‘谁手有朱’,谁便留下。其余退下。”
一瞬的沉默后,大长公主忽然笑了一声,那笑声短促而冷:“好。就借天理行王法。开门。”
“开门!”太子抬手令。
重门轧响,风雨直灌入殿。檐外红雨成帘,殿中青砖立时浮起一层薄红。
内侍、侍卫、各司官员,依令过雨,整齐立于丹陛。
雨水从他们肩头滑落,顺袖而下,在衣角留下或轻或重的痕。
有人一过即红,有人白衣留白,也有人刻意卷起衣襟,仍被雨自后领渗入,染了一抹粉。
“都察院。”太子道,“入列,记录姓名、所司、染色深浅。”
都察院台官提笔记,走马观花一般扫过,又折回几处,蹲下去看鞋面。
雨幕里,几个内库小吏腿抖如筛。
等到最后一人过雨,那小吏们的鞋面已成斑驳深红。
最右侧一个内侍试图往后缩,被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