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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零八章 《为王师檄讨虏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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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百零八章 《为王师檄讨虏文》 (第3/3页)

得如此,虽然他与柳云龙至今也不过才见过两次,而且对方也只是一个小小主事,如今还被弹劾,不过柳云龙治水的名声他在朝堂上也是听说过的,这等人才,岂有让之于人的道理。

    “如今你的接风宴也摆不成了,不如随本王一道回京,到本王府上小聚一次。”杨佋提议道。

    贾瑛没有急着答应,而是说道:“王爷,下官如今可是将京中的勋贵得罪了大半,王爷与下官走的太近,难道不担心......”

    杨佋爽朗一笑道:“贾瑛,你是在本王最弱小的时候帮过本王的,这份情谊,本王可不会忘,再者一码是一码,不提这些,走,一道往本王那里坐坐。”

    贾瑛与柳云龙相视一眼,这次躲是躲不过去了。

    他自己倒是没什么,只是不愿把柳云龙也牵扯进来,不过官场上的事情,同样由不得人。

    一行人又匆匆回京,贾瑛正打算将黛玉几人先送回府里,再去礼孝王府赴宴,却没想到,才到了内城门时,便见府里派了人来,说是有内官到府上宣旨。

    贾瑛向杨佋告罪一声,只能另择他日再聚。

    回到府里后,才知道原来是王子腾在西边又打了胜仗,还带回了一个好消息。

    王子腾联合浑邪王,联手击溃了休屠王部,浑邪王哈勿勒原率部归降大乾,并请王子腾向大乾天子转递降表。

    自此,西域之路彻底打通,与玉滋国之间,就剩下一个匈奴右部了。

    皇帝龙颜大悦,下旨即日大军正是举旗北征,又有官员上书,自古出征讨伐无道,不可师出无名,当撰出师檄文,嘉德帝欣然应允,议及由何人撰写时,嘉德不知为何想到了贾瑛。

    贾瑛是己亥恩科的探花郎,翰林出身,又率大军抗击过匈奴,此檄文由他来撰写,倒也正合其适,是以才有皇帝降旨贾府一事。

    “撰写檄文?”

    “倒是比策论简单了许多。”

    贾瑛这个探花,虽说是取了巧的,可那也是实打实的走过科举入仕的一应流程的,撰写一篇檄文的功底自问还是有的。

    王师三日后便要誓师出征,到时皇帝和文武百官都要在奉天门外亲送,然后当场宣读讨虏檄文,时间不算紧,但也不怎么宽裕,他的檄文最好是明日就得呈送内阁。

    当下贾瑛也不再耽搁,回府进了书房。

    靖宁伯府,书房内。

    黛玉亲自在一旁研磨,贾瑛提笔立于桉前,目光透过窗户望向园中的景色,脑海却在快速飞转着。

    俄尔,贾瑛回神,落笔书就:《为王师檄讨虏文》。

    檄文这种东西,适用于讨伐无道之师,撰文者代表的是正义的一方,既然是正义,那就少不了要自夸自擂一番。

    可这夸,也有说法,往小了说,可以夸一个人,往大了说,一个朝廷,一个民族,甚至追古至今。

    “瑛顿首:始吾汉家苗裔复王中原,时维百肆十又七年矣,太祖皇帝驭朽悬旌,破云见曙,后奉三世余烈,国祚肇昌,天下升隆,白环西献,楛失东来,谓曰幸明冥逢明时得明君,自承神器,祇畏上玄,俯顾苍生,重育黔首,而得于人心,其乾乾终日不敢墯,翼翼之心不曾背,始见今日公私仓廪丰实盈满,四海阡陌豺狼匿影,男耕女桑而天地有秩,万家升平而柴扉不叩,盛平景象,旷达古今,纵笔酣墨饱极纵豪情,然词贵言乏无以言表,谨再顿首。”

    写完一段后,贾瑛正身细细看去。

    这算是对大乾立朝至今的一个粗略的总结吧,老实说,杨氏自问鼎神器,至今日,历四代人,前赴后继,将一个破碎的山河,重整至此,其功可彰,且无可置疑。

    至于“白环西献,楛失东来”,这本是一个典故,用在今日,嘉德先是辽东拓土上百里,建州东胡上表称臣,现今又有浑邪王帅西域诸部归降,倒也衬景。

    至于大乾的四代皇帝,他只提及了太祖一人,实是高祖皇帝休养生息,其功首在善政,于国疆到是少有什么建树,北征檄文中倒不用着墨太多。

    至于宣隆帝,离本朝太紧了,写好了有没有功不清楚,但若有瑕疵,保不齐是要陪天下仕人喷的体无完肤的。再者,当今对先帝的态度,也过于模湖了些。

    查验完无误后,贾瑛再次提笔:

    “稽古天地初开始,立华夏于中央,树之帝王,司牧神州,居国中而下御八方,拱四海而外俘夷狄,盖羲农轩顼尧舜禹汤之君莫不如是。九州物华,毓秀钟灵,兆亿生民,气冲天霄,是以降圣人而垂治,构木为巢室,缫丝为衣裳,创文字,攥法令,兴礼仪,凿井耕田,海内升平,其文教昌隆首震寰宇,纲维天下,令四方蛮夷莫不景从而心向往之。习吾文字,效吾法度,从吾礼仪,兴吾教化,通婚姻,易服饰,始别与茹毛饮血鸡禽走兽之类,吾谓之文教之祖,不亦可乎?”

    此文算是由小及大,从本朝追朔其源,再将矛盾转移到胡人身上来。

    骂胡倒是不难,关键是要看怎么骂。

    胡人被汉人诟病的不少,尤其是中原的文人,什么“不遵祖训,废坏纲常,有如大德废长立幼,泰定以臣弑君,天历以弟酖兄,至于弟收兄妻,子烝父妾,上下相习,恬不为怪,其于父子君臣夫妇长幼之伦,渎乱”等等。

    不过贾瑛总觉的如果这样写的话,文人气重了些,自己虽然是文人,可也是领过兵打过仗的,且此战既然志在灭其国,吊其民,那就不能太文气,反而激不起将士的血气。

    想定后,贾瑛在此提笔:

    “然自神器一统以来,北之蛮夷屡犯吾境,掠吾生民,犹自司马始,及至赵氏而终失其鹿,百姓颠离,死伤者不可计数;广厦良田,践踏者触目疮痍;财货人丁,掳掠者粜米难衡。受惠而弃义,背祖而忘本,谓之禽兽弗异焉。遮衣蔽体,双足而立,不过沐猴而冠尔。诗经有云:‘相鼠有皮,人而无仪!人而无仪,不死何为?相鼠有齿,人而无止!人而无止,不死何俟?相鼠有体,人而无礼,人而无礼!胡不遄死?’”

    这一文,算是对胡人的贬低,既然站在正义的一方,那被征讨之人,自然是罪孽深重,天理难容的。

    剩下的,就是点名主旨了。

    “自太祖逐胡北遁矣,时嘉德五年,秋,北寇再犯我大同,赤地千里,城破民凋,累累白骨,烨烨忠魂,几经流血,草木含悲,上下同仇。今幸天道好还,虏祸于萧墙,而吾兵足将广,甲备精良,漉血之怨,家国之恨,尽寄于此一刻,予惟天下汉家苗裔,岂无男儿乎!今圣天子兴义师,讨不臣,吊民伐罪,凡匈奴、蒙元、色目非我华夏族类,身负累累血债者,当代天罚之,顺者昌而逆者亡。今檄传四方,咸使闻之。”

    一篇檄文,至此章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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