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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四章 又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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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百七十四章 又如何? (第2/3页)

想不通,为何当初在她眼里,不过是蝼蚁一般的人物,如今再看他们时,自己竟然成了蝼蚁。

    徐清沐不再掩饰声音,开口道:“不错,正是我。”

    又看了一眼眼中流露绝望的司徒穹,再次开口:“当年是谁杀了林老爷,交出来,此事我不再追究。另外,我要你剑气阁阁主,亲自披麻戴孝,前往林老爷的墓前,守孝三日!”

    徐清沐的声音有些冰冷,仿佛有刺骨寒意,穿透人心。

    司徒静面如死灰,她知道,如今剑气阁内,再无一人可以挡住眼前这少年一剑。背后的司徒穹也同样绝望至极,他万万没想到,从不会被自己视为威胁的一人,如今能够强大至此,言语之间,便可取了自己的性命。当即,拖着受伤流血不止的身体:“如果我做到,可否放过剑气阁一马,我司徒穹一人做事一人当,静儿,她是无辜的!”

    徐清沐并未开口,只是冷冷的看着大阵内的父女。

    司徒穹似乎下了很大的决心:“我女儿司徒静已经与那梨兰宫玄道弟子许昆,定下了终身,请你看在梨兰宫的面子,放过静儿一次。至于你说的,亲自披麻戴孝,为那林老爷守灵三日......只要你肯放过我剑气阁,我......我做!”

    徐清沐收回虚无剑,声音清冷:“明天,林老爷坟前不见你,此后,江湖没有剑气阁!”

    说罢,踏步而去,消失在黑夜中。

    司徒穹仿佛松了口气,落回地面后直接一口鲜血喷出,气急攻心下,险些晕厥过去。

    “爹!爹你没事吧?”司徒静看着面前的剑气阁个主,心中极为急切:“阁内大夫呢?快请李大夫来!”接着用手绢按住流血不止的伤口,声音如泣:“爹......”

    “爹没事......”司徒穹看着眼前的女儿,自从她娘亲去世后,这个阁主倒是并没有再次婚娶,而是一直独自一个人,将唯一的女儿抚养长大:“静儿,对不起,是爹没用,是爹能力不够......”

    话还没说完,又是两声剧烈的咳嗽,口中鲜血吐出,极为惨烈。

    “爹,不怪你,不怪你......”司徒静的心中,连复仇的念头都生不起,那个少年,那个曾经连自己魅术,都抵挡不了的泥腿子,如今,自己连仰望的资格都没有。不过随即想起来什么似的,司徒静开口说道:“爹,我们不是有那枚铜钱,为何不......”

    司徒穹伸出虚弱且满是鲜血的手臂,放在嘴边噤了声:“嘘......”

    随后又像是怕被人听到一般:“那枚铜钱,爹要当做嫁妆,给那梨兰宫,以保全你未来的地位,我想,那枚翻书人留下来的金精钱,这世间还没有谁,可以弃之不顾!”

    “但是爹你......”

    这位有些苍老的剑气阁阁主,伸手抚摸了下眼前的司徒静,像是舍不得一般:“放心吧,不就守灵三日吗,爹能忍的......”

    司徒静眼泪不止,早知如此,当初绝对不会以此行事。

    可世间,谁言后悔?

    ......

    徐清沐返回伏牛镇时,已经是半夜。少年并没有立马前去林府,而是去了趟那林家的墓地,果然在旁边,看到了林老爷的墓碑。徐清沐翻手拿出了杏花酒,给地上倒了点,又用脚抚平:“林老爷,徐清沐来看你了......”

    一些小时候的回忆,如潮水涌来。徐清沐知道,那林老爷虽然对自己严格,却还是救了自己一命。如果不是这位林老爷,他早就死在了那雪地了。

    “以前总觉得,要是你能我好一点,就好了。春节的时候总是期盼着,要是能邀请我进去,就好了。总是再想,既然你救了我,那应该对我很好才对,应该视如己出才对......可后来,拿了剑,习了武,才看了这山河,经历了人事,才知道,即使林老爷你当初都做了这般,估计我还是会不满足,会贪心......”

    徐清沐喝口酒,眼睛有些微红:“人心总是这般,不足蛇吞象,林老爷你做的,已经很好了......”

    “真的挺好了......”

    徐清沐心里清楚,那林老爷之所以会被剑气阁的丫鬟加害,估计多数跟自己有关。那日在房间里没学完的“林雪”二字,估计就让那小妾查了觉,至于后面又发生什么,不用说,徐清沐也猜出了一二。如今,自己去了那剑气阁,也算给林老爷报了仇。

    半晌,徐清沐在坟前跪下,恭恭敬敬的磕了三个头。

    那壶杏花酒,徐清沐也没有带走,而是留在了林老爷的坟前,少年依稀记得,这林老爷,是有些抠门的。

    抠就抠吧。

    ......

    回到住处时,徐陌上和红衣小姑娘如玉,两人在窃窃私语着什么。徐清沐看着徐陌上一天天长大,有了自己的朋友,打心眼里高兴,少年似乎理解了,当初老乞丐,为何会毫无理由,毫无征兆的看着自己,微笑。

    发自内心的微笑。

    那是因为美好啊!只有真正付出过情感的人,才能在这个时候,微笑浮于心头,万般烦恼如烟,至少暂时的,烟消云散了。

    白祈和七上已经睡下,那七上依旧有着流口水的习惯,咂嘴的时候,像极了口馋的老黄狗。

    那只七八岁,有些坡脚的老黄狗。

    徐清沐静静的躺在床上,这一切仿佛昨天,皆历历在目。儿时的记忆,像是潮水般,即便自己不努力去回想,也依旧会触景生情。

    少年心思,细如牛毛。

    闭眼,在脑中想着一些或微笑、或皱眉、或遗憾、或苦恼的事情,唯独没有后悔二字。

    ......

    第二天一早,北面那家向来早起的务农婶子,就大声在伏牛镇中,边奔跑,便大喊:“死人啦,死人啦......”

    有好事者牙都没刷,揉着惺忪的睡眼,就拦住了那位婶子:“驴蛋他娘,一大早的吵吵什么呢,什么死啦?”

    “林家坟那边......那边死了人......”说完,似乎怕别人抢了她的第一手新闻,继续向前跑去,边跑便吆喝,那厚重的嗓门,真个伏牛镇,都在喊叫声中,起了身。

    徐清沐自然而然听了明白,不过他有些好奇,谁死了?

    不过还是梳洗完毕,前往那林家坟地。周围已经被密密麻麻的人群围了个满,徐清沐好不容易挤了进去,才看清那儿躺着的两人:一个女婢脖颈直接被捏断,跪伏在林老爷的坟前;另一个站着,一柄长剑自胸口透体而出,身死而人不倒。

    有胆大的向前凑了凑,突然惊了声:“是林老爷新娶的小妾!”

    周围人瞬间退后,都有些惊惧:莫非,是那林老爷索命来了?

    伏牛镇上的村民大多不知道,这林老爷到底是如何身死的,只是在下葬的那天有所传言,说是林老爷那小妾,私偷了人,合伙下药,害死了那林老爷。

    想来,那个被剑贯穿胸膛的男人,就是小妾偷人的汉子了!

    有胆大的婆娘偷偷打量了那站着而死的男人几眼,心下有些叹气,觉得真不值,眼前的小妾,似乎还没有自己好看。女人嘛,海底针不是白叫的。而一众男人倒是有些冷静,一边疏散众人往后退,一边等待着林家的大姐林雨到来。

    徐清沐心底有些震惊,没想到,这剑气阁阁主,竟然选择这种方式,来偿还了债。

    男人正是司徒穹。

    徐清沐叹口气,原本他说的只是气话,只要能够道个歉,这事情也就算了,林老爷已死,无论怎样,也是活不过来,所以最开始徐清沐要的,便是剑气阁的态度。

    山上人不可随意虐杀山下人的态度。

    可如今,看着站着身死的司徒穹,徐清沐倒是从心底,生出了些敬意。

    等到林雨到来时,徐清沐已经从人群中撤了出来,至于后边发生的事情,他丝毫不关心。而这件事,也在众人传言成“林老爷死不瞑目,化作厉鬼索命”,徐清沐倒是觉得很好,比他这个少年,逼着剑气阁阁主自杀赔罪,要好得多,也让人信服的多。

    徐清沐回了村,买了几斤羊肉,和一些干草,亲自去了趟那柳树下,那个老黄牛和老黄狗都喜欢去的地方。

    也是如今埋葬他们的地方。

    “老伙计,来的有些迟了,别怪我啊。”徐清沐将那些羊肉和干草放置于两个老伙计的坟前,毕竟是牲畜,倒是没有立下墓碑,只有不大点的小土包。

    徐清沐自说自话:“走的时候有些急,没来得及跟你们打招呼,如今再回首,你们已经先行去了极乐世界,当真是......”徐清沐有些词穷,一时间想不到更好的言语来表达心中话语,只得摇摇头,笑了声,学着老乞丐的口气:

    “极好的。”

    怎么能够不好呢?这世界,了然无趣。

    少年终究没忍住,还是翻手间拿出来新的一壶酒,仰头灌了一口:“老乞丐告诉我说,我走了不久,你们就相继离去了,唉,老黄啊,这辈子没给你带出伏牛镇,让你也潇洒一回。”

    伏牛镇中,并无母狗的。

    少突然有些想笑,想到自己是几人中,唯一破了身的,想起那一夜的狂徒磨枪,想起翻云覆雨酣畅淋漓,想起了......

    林雪。

    “老黄啊,后来,我见着了林雪,还是那般惹人心怜。只是后来啊......”徐清沐再次喝了口酒:“后来啊,她......挺好。”

    “挺好的。”

    徐清沐已经不再敢去想那白衣飘飘的俏佳人,怕忍不住思念,便流了泪。就像现在,这酒似乎有些呛人,怎么连泪,都呛了出来?

    真是奸商啊,肯定兑了假酒。

    徐清沐摇晃着站起身:“一剑斩天一剑裂地,却再也换不回,你们这些人的陪伴了,又如何?”

    像是喝醉了一般:

    “又他妈的——如何?”

    不过白云苍狗,不过心间添伤......

    罢了,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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