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章 共枕(2) (第3/3页)
男子的脸上,还有意犹未尽被打扰的恼意。
他有双修长但一眼能看穿任何人心里去的眼睛。单单微眯,气场就凝结的可怕。
见阿莼进来,没有问是谁,在长忘与阿莼错愕目光之间一个来回,便粗略知道了大概。
他先是体贴的将长忘的衣服重新拉回去,然后自己也旁若无人慢慢收拾好。
刹时,仿佛有无数梨花针,蓄势即发,想要刺盲她的眼还有串了她的心。
慢慢的,她的目光淡了下去,变得很冷很冷,心里猝然升起一股惶然,一股暴虐,一股蛇般流窜不甘狠毒还有狂暴。
她很想掐住长忘诱人修长的脖子,撕开这人自诩为是平静,撕心裂肺怒吼,瞪大眼睛看看下面到底藏着什么。
她到底哪里不够好,就仅仅因为不是个男人吗?
偶尔,她还真异想天开后悔过,如果自己不是个女儿身该有多好。
她早该想到的。
长谣说过,长忘自小没接触过什么男子,走动勤的便是眼前师父。
长忘说过,的确有这么男人,说不上多喜欢,但这人走了。或者说,并不是走了,而是闭关去了。
电石火花间,她刹理顺了。
原来如此。
师徒恋。
他娘的师徒恋!
你们就不怕天打雷劈吗?
脸上的血色几乎要褪尽,方才差点失态的要将被称作师父的男人挫骨扬灰的痛恨,逐渐碎成万点,支离破裂成粉末,化为最后的波澜不惊。
“花长老,你出关了。”阿莼,实实在在不想用这个您来尊称。
这男人露出与长忘同样温柔的笑,但这笑,非常假,非常虚,也不绕弯子,一语道破:“你就是寒酥?比我想象的聪明些。我叫花栖木,长忘的师父。”
这是阿莼第一见长忘失态,面死如灰再也无法维持镇定的失态。他将长袍捡起,将自己整个拢住,深邃的凤眸情绪复杂的凝视阿莼,抿着唇想要开口,但最终欲言又止什么也没说。
“你们继续,长忘,我在客栈外等你。”阿莼以同样碾压的气场回了这看自己不善的花栖木,长忘的师父,不紧不慢,神态沉稳走出书房。
天知道,她全身的肌肉在看见方才艳色一幕,是抖的,抖到根本停不下来。嘴角抖的快要抽搐。
来回踱步,想故作轻松,清清嗓子,啊,啊试了两下,他娘的,还是嘶哑的。
胸口有股气,不轻反重,逐渐淤积,还有在扩散趋势。
在仿佛尝试好几遍,始终无法抹去脑海方才画面,还非常清晰,支微末节都不停在眼前来回放映。
看艳书,逛花楼,都没今天记得深刻。
她真的傻不拉几认为,像长忘深受礼义廉耻,品行端正的长期耳濡目染教化,总不会真去罔顾人伦与自己师父互生了情愫。
混乱的,不规矩的竟然也能跟他沾边。
曾经,她自认为是个相当开明的人,哪怕是听见悚人异闻,人,兽恋,在不靠谱的恋,自己都能一笑了之,所以在第一次听见长忘同说喜欢男子时,她才能做到淡定如常。
如是平时,被她无意撞见这种情景,可能会逗几句,然后笑着关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