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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妖魔围攻 (第1/3页)
第二十章、妖魔围攻
泉水温暖宜人,方飞躺在水里,懒洋洋的没有力气,身子如同吸足了水的海绵,悠然膨胀,充满水池,可是伸手一看,却又大小如常。这一刻,他仿佛失去形体,整个儿融入了温润的水汽。
巢城上还有温泉,方飞初次见到也很惊奇。乳白色的泉水从枝干里分泌出来,注入了一个天生的凹坑。凹坑形如鸟巢,高高挂在枝头,水面的蒸汽忽而变成白鹤,忽而化身游龙,忽而凝结成翩翩翱翔的重明鸟,忽又变成纵横驰骋的獬豸。男孩忍不住伸手抚摸,刚是一触碰到,鸟兽纷纭化开,变成数十只钦原,展开翅膀一哄而散……
水汽流转,飞禽走兽不断涌现,许多家伙方飞也叫不出名号,仿佛池底藏了一个道者,吸着看不见的烟杆,把温泉当做烟草,随心所欲地喷吐烟灵。自从来到天狱,方飞一直精神紧绷,这时松弛下来,倦意如潮,很快进入梦乡。
不知过了多久,冷风微微拂面,他惊了一下,醒了过来,下意识抚摸身体,但觉疼痛消失、伤口愈合,没有留下一丝疤痕。肌肤粉红发亮,浑身上下精力鼓荡,如同一只巨鸟想要破壳而出。
方飞暗暗吃惊,扭头四顾,静悄悄空无一人,脱掉的囚衣不知去向,取而代之的是一个彩藤编织的四方形匣子。他意识到刚才有人来过,暗骂自己大意。迟疑一下,他打开匣子,发现里面整整齐齐地叠放着一套银白色的羽衣,纹花绣鸟,光彩洋溢,另有一支符笔,云水树的笔杆,星沉木的笔斗,笔头纯白无瑕,质地跟“星拂笔”十分相似。
方飞起身出水,穿上羽衣,拈起毛笔,久违的感觉涌上心头,漫步走到树枝尽头,面对无垠虚空,闭上眼睛开始冥想。
经过地牢的磨炼,水、木、火、土四大化身他已先后学会,只要精神专注,神识进入虚空,立刻感受得到无所不在、形形**的元胎,忽集忽分,忽多忽少,一个小小的元胎,汲取宇宙大能,便可分裂转化,衍生出无穷无尽的同类。不同种类的元胎交流、循环、融合、聚变,衍生出全新的元胎,爆发出惊人的能量。能量注入元胎,又能继续分裂,分裂之后又是聚变,聚变以后再次分裂,整个宇宙就像一个巨大的烘炉,以元胎为材料,烹煮一锅奇妙的浓汤,人类则是汤里的鱼虾,身在其中却无所知觉。
这是化身的本质,也是宇宙的真相。方飞的神识漫如天网、疏而不漏,将遇上的元胎统统囊括进来。他用意志控制元胎的变化,融合元胎越多,神识感应越强,加上元气的流动,形成链式反应,聚集起庞大的能量,神识透过元胎向前传递,甚至穿透两仪树的躯壳,窥见其中的元胎,那儿是木元胎的汪洋大海,元胎活跃的程度从所未见。
方飞沉溺其中,无法自拔,正想继续探索,一股强大的神识忽然倒灌过来,那是木巨灵的意志,亿万斯年的知识和信息涌入他的脑海,新的旧的、好的坏的,人所共知的,隐秘复杂的……湮没了他的意识,几乎让他失去了自我。缤纷的色彩不断地涌现,“丙离国”在他眼前不受限制地展开,这个梦想国度远比他见过的更加庞大,四海八荒,上天入地,无数山都在不同的场景里漫游、嬉戏、生活、战斗,既有鲜活的元神,也有死者的回忆,无数芜杂的信息没完没了,就像春天草原上的繁花,竞开怒放,层出不穷,简直让人应接不暇。
“啊!”他猛地睁开眼睛,强行逃离木巨灵的神识,只觉后背濡湿,出了一身透汗。
他定了定神,抽出毛笔书写符咒。在此之前,他记忆过许多高深符咒的定式,背得滚瓜烂熟,始终无法写出,而今笔尖所过,竟是从所未有的容易,以往梦寐以求的符咒先后完成——水云腾蛟符,冥海死水符,周天寒彻符、仙藻万罗符、天女幻花符、飞雷逐火符、皇天辟雷符……
他得心应手,越写越奇,越出越妙,写得浑然忘我,不禁手舞足蹈,笔尖在虚空中留下大大小小的符字,既有活蹦乱蹿的龙文,也有歪七扭八的草书,定式连篇累牍,变式精简扼要,随着练习深入,符字相互重叠,符咒越写越短,威力越来越大。经过青主的启迪和盘古的磨炼,方飞的元神活跃了得,数不清的灵感挤满了脑海,如同蓄积已久的熔岩,一旦握笔在手,立刻疯狂爆发。
他挑选字眼、揣摩节奏,符字一旦写出,就像无声的乐章,元胎随之起舞,最终服从方飞的意志,把藏在宇宙虚无中的庞大能量尽情地释放出来。
正写得入神,噗啦一声,身后狂风激荡。方飞处在忘我境地,如箭在弦,一遇外力,立刻生出反应。他转身挥笔,一道“飞雷逐火符”脱手而出,烈火缠绕电光,如同浴火的蛟龙冲破虚空。
“咦!”对面叫了一声,雷火改变方向,嗤啦击中星沉木的枝条,树枝沙沙摇晃,雷火流蹿了一会儿方才消散。
方飞回过神来,瞪眼看着树枝旁的灵昭。女道师白发萧萧,换了白色羽衣,跨坐在一只重明鸟的背上,手里握着毛笔,望着方飞不胜惊奇,毛笔的制式与方飞相同,都是出自山都工匠的巧手。
“对不起,”方飞红透耳根,“我刚才糊涂了。”
“白痴!”天素骑着重明鸟从他身边掠过,卷起一阵狂风,吹得他睁不开眼。
“你们在骑鸟?”方飞盯着大鸟怦然心动。
“练习一下,”灵昭跳下鸟背,“阿琼说我和天素身子轻盈,可以加入重明飞骑。”
“重明飞骑?”
“驾驭重明鸟的山都骑兵。”
“我也能加入吗?”方飞跃跃欲试。
“你得问问阿琼,她是飞骑的统帅。”
“能试一下吗?”方飞指着大鸟,他在丙离国就有过这个念头。
“当然。”灵昭笑着让开,方飞跳上鸟背,有样学样,握住缰绳一抖。扑啦,重明鸟展翅蹿起,离开树干,就在星空下翩然起舞。
突然狂风大作,天素斜刺里挤了过来,方飞身子一歪,险些掉下鸟背,对面的翅膀扫过肩头,热辣辣一阵疼痛。
“小素,别乱来……”灵昭在下面焦急地叫喊,可是天素置若罔闻,只顾胡冲乱撞。方飞招架不住,抖动缰绳,向下俯冲,天素紧追不舍。两人绕过纠缠的树干,穿过枝桠的间隙,掠过白气纷纭的温泉,吓得泡澡的简真忙不迭缩进水里,倒是吕品没羞没臊地跳出水池,扯着嗓门大吼:“方飞,加把劲儿,你可要对得起你的名字,如果输了,就叫方爬……”
经过起初的忙乱,方飞很快掌握了驭鸟的诀窍。说也奇怪,他与身下的鸟儿心灵相通,他知道鸟儿的想法,鸟儿也懂他的心意。人与鸟浑然如一,天素接连冲撞,劳而无功,眼看着男孩从山都的巢窠间穿过,惹来山都争相观望。巢窠的圆窗里钻出许多毛茸茸的小脑袋,那是山都的幼崽,头发嫩绿细软,仿佛初生的水藻,眼睛瞪得老大,就像精心打磨过了翡翠宝石。
方飞一提缰绳,冲天直上,一阵风攀升到两仪树的顶端,忽听风声急响,扭头看去,阿琼驭着大鸟跟他并排齐飞。女山都眉开眼笑:“方飞,你被征用了。”
“征用?”
“对呀!加入我的重明飞骑。”
“啊……”方飞不及多说,牵扯缰绳,躲开天素的扑击。两人绕着树顶追逐两圈,方飞无心纠缠,埋头俯冲,穿过混乱的枝条,回到出发的地方,稳稳降落,跳下鸟背。天素落后一步,又惊又恼,小嘴一撇,转过身飞走了。
“这孩子……”灵昭望着女儿的身影无奈摇头,“真是没礼貌!”
“不碍事,”方飞打量女子,“灵道师,您的伤好了? ”
“好两人,”灵昭指了指温泉,“都是‘不老泉’的功劳。”
“不老泉?”方飞怔了怔,脱口而出,“易得千春树,难觅不老泉?”
这句诗来自《道者歌》,灵昭点头说:“不老泉从木巨灵的心眼里流出,拥有愈合创伤、延年益寿的神力,如果经常浸泡,还能让人青春长驻。”
“无怪山都那么年轻,就像一群小孩子。”方飞说到这儿,忽觉女道师注视自己,似乎有所疑虑,便问道:“灵道师,您想说什么?”
“方飞,”灵昭迟疑一下,“你看见天素笑过么?”方飞愣住了,搜肠刮肚地想了一通,摇头说:“没有。”
“奇怪,”灵昭望着天上微微出神,“我也没见她笑过,问她这些年的遭遇,她也不肯多说一句。”女道师不胜沮丧,方飞只好劝慰:“也许她心里高兴,只是害羞,不愿表现出来。”
“含羞?”灵昭沉思一下,摇头说道,“不,她以前很爱笑,也很喜欢说话。”
“人都会变,”方飞闷闷地说,“我也不是以前的样子了。”灵昭看他一眼,苦笑说:“这都怪我,如果我没有离开,她也不会变成这样。”
“有您在她身边,日子长了,她一定会好起来。”方飞绞尽脑汁宽慰对方。
灵昭歪着头看了看他,忽而笑道:“方飞,你有一种特别的力量,不管什么时候,你的话总能让我高兴起来。”
“呃!”方飞挨了一通狠夸,着实有些狼狈,“也许……我希望这个世界一切都好。”
“一切都好?”灵昭举头向天,望着徘徊不起的紫微星球,“灵枢山的蝶影花应该开了吧?那是我的家乡,如果有机会,我真想回去看看。”
“灵道师,”方飞犹豫一下,轻声说道,“我们还能回去吗?”
“为什么这样问?”女道师惊讶地看着他,方飞望着天狱叹了口气:“他们很快会来,带着所有的囚犯。”
“然后呢?”灵昭注目男孩,“你要战斗?还是放弃?”
“不……我只是……”方飞心乱如麻,不知如何回答。
“不管遇上什么,永远不要放弃,”女道师望着星空幽幽地说,“我在地牢十年,从没想到还能看见星星,结果我等来了你,还见到了朝思暮想的女儿。方飞,只要活着,就有希望,坚守你的道,奇迹总会到来。”
方飞默不作声,他并不信服灵昭的话,偶尔出现的才叫奇迹,可他感觉自己的好运气已经用光了。
“怎么不说话?”女道师的目光让他无法回避,方飞只好打起精神:“好吧,我不会放弃……”
“你发誓!”灵昭的表情出乎意料的严厉,方飞微感诧异,硬着头皮说:“我发誓……”
“很好!”灵昭点点头,“现在开始上课。”
“上课?”方飞莫名其妙。
“作为一个道师,我不想半途而废,”灵昭看了看天,“现在还有一点儿时间,我们来完成‘制御五行’。”
方飞目定口呆,但见女道师毫无笑意,只好收起毛笔,灵昭拦住他说:“用笔驾驭化身,更加灵活高效。”
“是吗?”方飞看着毛笔将信将疑。
“‘土化身’你已经学会,土生金,‘土化身’是‘金化身’的前提,现在你要从土里淬炼出金元胎。”灵昭抽出符笔,轻轻一挥,空气混浊起来,浮现出灰褐色的影子,翻涌滚动,变成一块巨大的岩石,仿佛没有重量,静静飘浮半空。
“用你的神识感知我的变化。”女道师说道。
方飞扬起毛笔,神识进入岩石,还没揣摩出其中的奥妙,灵昭笔尖一抖,啪,岩石如同气泡破灭,留下许多金色的光点,圆溜溜有如弹丸。灵昭毛笔横扫,金丸向前激射,速度堪比子弹,还没飞出太远,她笔势一收,金丸又返回原处,整齐不乱,汇聚如一,结成金色的圆球悠然旋转。
“分!”灵昭一声锐喝,圆球迸散,变成细碎的金沙,簌簌簌向下流淌,中途不断分化,越分越小,越分越细,落地之前完全消失。
“明白了吗?”灵昭殷切地望着男孩,
方飞想了想,抖动毛笔,岩石的影子翻涌出现。他吸一口气,学着灵昭运用神识,岩石啪的破碎,碎屑簌簌下落,空气中灰尘弥漫,金沙却没有出现。他大失所望,挥笔又试几次,还是徒劳无功。
“方飞,”灵昭忽然开口,“你每次领悟化身,似乎都在生死关头?”
“是啊!”方飞回想琢磨,“那时心里一急,忽然就想通了。”
“跟心急无关,”女道师摆了摆手,“你的思考方式依赖于因果,总想找出元胎运行的规律。”
“这样不对吗?”方飞诧然问道。
“不对!”灵昭神色严肃,“元胎一团混沌,无形无状,无法无相,无来无往,所谓的规律只是你的想象。”
“那该怎么做?”
“混沌才能控制混沌,”灵昭直视男孩,“元胎是混沌,控制它们必须放弃因果,遵循直觉,或者说灵感。”方飞想了想,迟疑道:“您是说用灵感控制元胎?”
“它们本就是一种东西,只是表现不同。”
“怎样才能产生灵感?”方飞不胜困惑。
“放松自我,融入元胎,仿佛鱼儿潜入大海,”灵昭加重语气,“方飞,你的灵感被你寻求因果的思考埋没了,只有到了生死关头,没有思考的余地,你才会抛弃那些杂念,激发最纯粹的灵感。”
方飞在红尘里长大,从小接受逻辑训练,凡事总要寻求前因后果。而在紫微,道术来自性灵,道术越高深,灵感越纯粹。方飞的理智之缰挽住了性灵之马,思考方式成了他修炼途中的巨大阻碍。听了灵昭的话,他似懂非懂,极力克服执念,试着如鱼儿一样融入元胎充盈的大海。
笔尖所指,岩石再次出现,雪球一样越滚越大,忽又啪地破碎,变成细小的沙子,并在虚空中无限地分化,直至变为无以计数的土元胎。方飞的神识进入其间,发现另有乾坤,除去昏黄的杂质,更明亮的东西若隐若现,没有形体,没有颜色,只有一团活泼泼的灵光。
方飞触摸到了元胎的本原,无形无状,无法无相,那是烘炉倒塌的产物,真神太一的神圣残骸,那是生命之始,宇宙中最为纯粹的力量。他试图把握元胎,但如抽刀断水,无从着力……这种怪异的感觉稍纵即逝,很快他又回到现实,定眼望去,虚空里出现许多金白色的光点,极其细小,仿佛撒向空中的金粉。
方飞屏住呼吸,神识注入笔尖,“金粉”闪闪烁烁,随着意志向内聚拢,很快变成一颗细小的圆珠。他吐一口气,正想更进一步,笔下陡然一空,失去了对元胎的控制,金珠忽上忽下地跳向灵昭。方飞莫名其妙,忽见女道师毛笔一指,金珠停在空中一动不动。
“灵道师,”方飞皱眉问道,“您这是……”
“夺金!”灵昭注目金珠,“‘制御五行’的五行不只是你的五行,放乎宇宙,无所不在。神识足够强大,就能把对方的化身据为己有……”说到这儿,金珠涨大一倍,女道师眯眼问道,“你看这像什么?”
方飞端详一下,迟疑道:“象蛇元珠?”
“没错,”灵昭欣然点头,“如果力量足够强大,你就能用‘夺金’的法子把‘象蛇元珠’从天宗我那儿夺过来?”
“什么?”方飞吃了一惊,“跟天宗我抢夺元珠?”
“对呀,”女道师平静地说,“有何不可?”方飞连连摇头:“我做不到?”
“为什么?”
“我不可能很快学会,即使学会,也不可能跟天宗我相比。”
“可你答应我永不放弃。”灵昭望着男孩神情严肃,“你发过誓!”
“那个……”方飞脑门见汗,无奈说道,“我该怎么做?”
“从它开始,”灵昭指了指面前的金珠,“把它从我这儿抢回去。”
“用什么?”
“神识!”女道师回答。
方飞注目金珠,扬起笔尖,释放神识,化为丝丝缕缕,裹住金珠的表面,清晰地感觉到灵昭饱满的神识。女道师的意志化为一层无形的外壳,坚牢不破,无隙可乘。方飞的神识不断游走,围绕金珠反复试探。
双方一攻一守,相持了约莫十分钟。方飞的神识越发敏锐,灵昭的外壳却稍有松懈,方飞觉出变化,神识猛地一收,变得锐利如针,霎时刺破外壳,深入金珠内部。
灵昭浑身一震,猛地瞪大双眼,两人目光相接,方飞的心里电光石火,瞬息捕捉到金珠里的元胎。这种感觉说不清、道不明,可又贯通心灵、历历可见。
“这不可能……”灵昭咕哝一声,笔尖晃动,金珠猛地一跳,向她缓缓接近。方飞神识绷紧,但觉一股强劲的张力横在二人之间,于是毛笔一捺,金珠应手停止,嗡嗡颤动两声,随着笔势向他飘来。
他带动了金珠!方飞喜极欲狂,神识稍一松懈,金珠又向女道师飞去。他匆忙收束精神,反笔拉扯金珠,勉强挪回数寸,灵昭忽又发力,把金珠拉扯过去。
两人各运心力,所有的神识都贯注在小小的金珠上面。金珠起伏跳动,忽前忽后,忽进忽退,忽而停止不动,僵持了一刻钟光景,方飞汗透羽衣,口唇焦枯,亮晶晶的金珠模糊不清,仿佛生出若干重影;脑子里像有一个大大的线团,不断让翻滚的金珠把“丝线”抽走,随着神识耗尽,脑子渐渐空虚,仅剩一缕柔丝若断若续,那份空虚疲惫,简直让人发疯,可是女道师眸子闪亮,分明饶有余力,手中符笔摇动,钓鱼收线,一分一寸地把金珠拖向自己。
方飞精疲力尽,“放弃”的念头一闪而过,这时脑海里忽又响起灵昭的声音:“永不放弃,你发过誓……”他激灵一下,神识向内一收,远去的金珠又停顿下来,嗡嗡发出颤鸣,活是一只蜂鸟。
败落关头,方飞又把金珠拉住,待要继续发力,金珠突地一跳,摆脱控制,向左逸出。他还没回过神来,圆溜溜的珠子已经落入了天素的手心。
方飞瞠目结舌,天素靠着重明鸟,掂了掂金珠说道:“苍龙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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