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9上 独酌买醉遥想当年 一夜长行虚实俯仰 (第2/3页)
到甜言蜜语;双眼微闭,却看得到后世今生;他此刻心静如水,却感受到北国冬月漫过膝盖的冰凉和瑟瑟……灵魂脱去皮囊,神采忽然清奇。朦胧,成了人与神特定的交流频道,只有在朦胧时人类才愿意以最通畅的耳道、最虔诚的心灵去聆听神的教诲。不知朦胧是大脑生的缺陷,还是人类这种高等生物的智慧体现。听,人类历史上最伟大的思考均是在这朦胧地带中酝酿而生。
是神创造的人,还是人创造的神?
那些站在人类智力顶端却投靠了神的科学家们,会给出什么样的答案呢?这世界的奇妙远超出世俗之饶理解和幻想,一切板上钉钉的论断常显得肤浅急躁,毕竟那么多的终极问题还得不到科学家们的响亮回答。
过去数百年,那些曾经以及现在始终惊艳世饶前瞻贡献,成造物主假借人类之脑送给人类的礼物似是更妥帖一些,由此看来,数百万年以来人类庞大的数目不过是造物主显迹的载体罢了。也许宗教的起源和科学的开启得益于一些人基于异能而发现的神迹,比如耶稣偶然得到耶和华的点拨,爱因斯坦在梦中看到了相对论。
俗人一个,沼泽之中,揣度什么外之事!可笑可笑!醉酒朦胧、大脑麻痹的钟理使劲一笑。他该如常人一样关注自己的生活和行为,可像他这样臭名昭着的坏人和败人有什么好关注的呢?吃饭、发呆、发脾气、喝酒、酒醉、睡觉——第二、第二年亦复如是。
时光在他身上失去了意义,所以它才放弃了他吧。
钟理曾有过人人羡慕的高光时刻,正经国企的中层经理、薪资待遇高于一般人、早早有房有车有儿有女、在市场里人人见了他总先笑眯眯地打招呼、钟家铺子里那些年常聚集着各种求他办事、约他吃饭的人……十年前,他喝过六千元的红酒、穿过七千元的皮夹克、买过一万多的手表;曾经,他替部级领导办过事儿、筹备过市级大型会议、收过二十多万的红包;曾经,他成功过。
往事如梦。过去与现在,顺遂与沉溺,在匆忙交错的时光里,有何区别。
那些年,他每过着一样的生活——早起上班、在宽敞的办公室里完成一的工作、下班后在耐用省油的车里播放他爱听的音乐,晚饭后辅导梅梅写作业、调戏刚出生的学成……不愁生计的日子果是开心,吃自己想吃的饭,穿自己想穿的衣,去自己想去的地方……那种生活头一两年确实新鲜自得,可渐渐地除了赚钱谋权,他基本没有什么工作或生活的动力了。也是因这利益争夺,他被人干下去了。
时候喜欢吃鱼,西北干旱,尝一口水中之物的鲜嫩,简直是可遇而不可求的事情。儿时的钟理为了吃鱼和伙伴跑了七八里路,谎称主事人家的亲戚大摇大摆地进了红白喜事的人堆里——后厨或席上,能得两三口鱼肉只觉人间美满。那最后的一口鱼肉,一定要嚼个二里路,待到化得不能再嚼了才咽下去。
后来来了深圳,他隔三差五地吃鱼,因为他吃得起、他想吃。可是有一,当鱼肉成为权力的象征时,他忽地味觉尽失,再也尝不到儿时鱼肉的滋味了。他想过翻身,可因高学历而登上人生巅峰的路子,只可走一遍。这些年他常恨自己当年走得太顺,陷他于沼泽的,正是当年的顺利和傲慢。
如今反思,来深圳的这半辈子,好也罢坏也罢摆摆手无所谓了。眼下吃饭、喝酒、睡觉的模式和过去吃饭、工作、睡觉的模式,在漫漫无边的时光之中,没有分别。重复的生活令他产生错乱,他记不住昨和前有什么分别,他以为前吃的油泼面是上周的,以为三前的梦是昨晚做的。一切新鲜的、重要的、难忘的人或事,如梦中花、水中月。时间越久他越分不清楚所谓的真实和虚幻,他真实的生活像处于巨大的虚幻之中,而那蒙昩之间的、白日梦里的、酒醉朦胧中的虚幻倒像是真实的。
现实中,很多人过着与他一样的生活——年复一年、代复一代。身体被困在特定的环境里,大脑只接受特定范畴里的事物——吃的、穿的、用的、工作的。这些人分不清去年的五一和前年的五一、混淆了去爬山是哪一个周末、记不住每年的夏至、忙不完重复的工作、串不通几十年的生命……重复——年复一年的重复,无法让人记住生命的全部,反倒如痴呆症一般催人失去生命的大量片段。回首过去,多少美好的时光好像不存在、未发生、是假的一样。
日子久了、年岁深了,恩怨情仇、光怪陆离、沉浮俯仰,是实是虚,有何分别?
悲!
人体是一个多么精密又神奇的机器啊。吃进去的东西会转化成各种养分,生病了机体拥有强大的自愈功能,何时醒、何时睡有稳定的生物钟,抑郁了焦虑了有自我调节的神经官能……人类的高端身体从人类一出生便设定好的?非也;在人类还没有出生时基因里提前设定好的?非也;那该是从人类还不是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