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第3/3页)
给你。”
“什么东西?”
芮香尘走进卧室,从床头柜里拿出一封信,封口处有明恪的私人蜡封。
他将这封信交给季新凉,“这是前些天我收拾东西的时候发现的,明恪没来得及给娄梨和的信,但是我想,娄梨和如今大概也是不需要再看到它,本想着就让它这么呆在这间屋子里,和这些画一起。但是今天既然你来了,我想或许交给你也是不错的选择。”
待季新凉接过信,芮香尘继续说道:“其实这封信对于娄梨和来说已经没有意义了,我想就算你给她,她也只是无动于衷罢了,既然你现在是她的男朋友,或许里面会有一些过去她的影子,如果你想知道,也可以了解了解娄梨和,不是吗?”
季新凉只觉得手中的这封信像个烫手山芋,拿也不是,放也不是。
芮香尘见她神色犹豫不决,又说道:“我明天就要离开了,毕竟我来陵北的目的是为了杜辛颜,这里···我也不会待太久,这把钥匙,先交给你吧。”
···
季新凉拿着钥匙和信回到家,娄梨和还在埋头写什么。
想了又想,季新凉打开了一直尘封的娄永的卧室,里面一片漆黑,他正要走进去,却听到娄梨和在卧室里撞到了什么,心里一着急,将信和钥匙塞进了门边的小架子上,然后赶忙去隔壁卧室看娄梨和,发现她只是捡橡皮的时候撞到头。
季新凉放下心,坐到娄梨和身边,“看你在这边写了一整天,我都不敢打扰你,写什么?我可以看看吗?”
娄梨和突然一脸神秘地捂住了小桌子,“亲一下,我就给你看。”
“这么神秘?”季新凉笑了,弯腰轻轻吻了一下娄梨和的左脸颊,“给看吗?”
娄梨和趁着季新凉没有来得及站直,将右脸颊探过去,撞上季新凉的唇“这样才行。”
季新凉忍不住挠了挠娄梨和的脑袋,“你啊你。”
娄梨和献宝一样将手臂打开,“当当!”
季新凉拿过那张纸,“你给自己设计婚纱?”
“好看吗?我昨天做梦梦到的,我觉得特别好看,但是我又担心和以前一样忘记所以今天一起床就开始画出来,怎么样?”
娄梨和很是期待地看着季新凉。
这件婚纱是抹胸造型,长长的裙摆上绣满了蝴蝶,层层叠叠,显得仙气十足。
“真好看,我明天就送给朋友请他们打样,到时候你就可以穿着这件你设计的婚纱结婚啦!”
季新凉看着这张手稿,“原来上次你真的是在敷衍我。”
季新凉指的是他第一次住在娄梨和家里的时候,娄梨和告诉他不会画画的事情。
“那时候我又不怎么喜欢你,对你撒个谎怎么了?”娄梨和可不客气,“当年在学院的时候,我画出来的切片图可是得到了阅片主任的赞赏呢!”
“陶主任?那可真是厉害了,他可是有名的老古板。”
娄梨和得意地笑了,回过神来,“对了,今天我只顾这画这个,好像都没顾及你,没生气吧?”
“生气啊,当然生气,不过看在你是忙着咱们的婚礼,我就不生气了,”季新凉搂着娄梨和,“我们出去玩吗?还是在家待着?”
娄梨和道:“我带你去看看泽宁最有名的渡口码头吧。”
···
“其实十年前,我们可以从这里坐船去陵北的。”娄梨和挽着季新凉来到泽宁渡口,“只是现在这边人少了,渡口也就渐渐荒废了。”
季新凉站在渡口边上,远远看到天边垂阳,“你以前一定很喜欢这里吧。”
娄梨和却摇摇头,“不喜欢,我不喜欢水,很不喜欢。”
不喜欢这里?这当然是不可能的,季新凉早就发现在明恪的那些油画中有不少都是娄梨和背倚渡口斜阳的,或许是因为橙色和淡红色是这段时间他能忍耐的极限,也或许,娄梨和十分喜欢这个渡口,就像她以前喜欢看日出一样,常常在这里看斜阳。
季新凉已经开始能够分辨出娄梨和的记忆到底有哪些是真,有哪些是假。
季新凉一言不发,娄梨和觉得有些奇怪,轻轻拉了拉他的手,关心地问道:“怎么了?”
季新凉问道:“你明明不喜欢水,为什么还要带我来这里?”
“我不喜欢这里,但是泽宁最美的地方就是这儿,我想你可能是喜欢的,那么我的不喜欢无足轻重。”娄梨和半靠在季新凉的怀里。
“梨和,每当你爱上一个人,就会如此没有理智吗?”季新凉的话有些重。
娄梨和道:“你是想说,我不该因为爱上一个人就失去自我吗?”
“是。”
“爱上一个人,对我来说是很难的,”娄梨和苦笑,“你知道我的前男友是明樵吧?”
“知道,”季新凉坦然,“很多人···都告诉了我。”
娄梨和勾了勾嘴角,“但是我想大家都以为是我甩了他吧?”
“难道不是?”
“明樵是个温柔体贴的人,他不会对别人大肆宣扬他甩了我这个事实,因为怕我没面子。”娄梨和叹口气,“我和他在一起一年多,回忆起来也不是没有过温暖彼此的时光,但是你知道明樵离开我是为什么吗?”
“为什么?”
“因为我不爱他,或者说,他认为我不爱他,又或许是···我以为我爱他···”
“什么意思?”
“一开始,认识他的时候,是因为合作同一项课题,相处之中,我觉得他很亲切,和他相处很舒服,所以答应了他的追求。或许你会说我太轻率,但是两情相悦实本就艰难,既然我对他印象不错,他也认为我们有进一步的可能,我自然是愿意的,可是终究,我的爱情追不上他的脚步,我们之间付出不平等,他选择了放弃我达到心理的平衡态,我不是不爱他,只是没有那么爱他,他也不是不爱我,只是我的爱无法满足他对我的期待。”
谈恋爱就像是将彼此的心做成了碗交给了对方,期待对方填满,等待对方回赠,如若这期待太深,碗太大,就会不满足,就会放弃,就会错失,未必是不爱,只是没有那么爱。
明樵是个好男人,未必不适合娄梨和,季新凉很清楚这一点,由人及己,他忍不住想会不会有一天他们也会劳燕分飞。
“梨和,会不会有一天,我们也会这样错过?”
“错过?既然带了一个错字,便要知错能改,知错能改,才会让错变成过去,所以错过是个褒义词。”娄梨和不知是说给自己听还是说给季新凉听。
“错过就是让错变成过去?真是伶牙俐齿。”季新凉道。
“你总是把褒义词当贬义词,又把贬义词当褒义词来用呢。”娄梨和笑道。
“难道要我像你学习指鹿为马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