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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烈焰红妆 (第1/3页)
京飞羽全神贯注,挥动着旗令,抵抗着锦帆会一波一波,犹如海浪潮涌一般的凌厉攻势,自从交战以来,锦帆会就持续分流出一批批精锐战士,渗入到那些依附锦帆会而战的中小战船之上,控制了所有战船之后,锦帆会的战术就变了,不再是乌合之众的胡乱厮杀,进退从容,往来如风,配合强弓利箭,宛若张开獠牙的猛兽,反客为主,反而向京飞羽发动了强攻。京飞羽紧锁眉头,他身负重责,从来不敢轻忽江上任何力量的战术战力,可是在他的感觉中,锦帆会强攻的力度超过了以往的表现,这令他的很多战术都没有达到预期的目的,莫非伊不平从前还在刻意隐瞒实力么,京飞羽十分疑惑,他实在不能相信,锦帆会能够十余年纵横江水不倒,还保留着这样的实力。目光一扫,落到了一艘中型战船之上那个赤膀重剑,杀得满身血红的粗莽汉子身上,褚老大冲锋在前的形象实在是惨不忍睹,但是那种仿佛野兽恶鬼一般的豪勇战术,实在是激励士气的最好方法,只是这个褚老大怎么就这么听话,甘心做冲锋陷阵的消耗品呢?他觉得自己实在是低估了这个莽汉的心胸。
居重在外围寻隙而攻,经过一段时间的磨合,那支联军已经从失去了各自首领的颓丧中恢复过来,厮杀作战也开始能够进退有序,居重这才松了口气,专心致志地寻找着战机,他虽然一向在春水堂效力,但是身为江水之上首屈一指的独行水贼,他在水战之上的造诣实在非浅,比起伊不平来只怕也是相差无几。而伊不平事先自然预料不到对手是谁,居重却是自始至终都盯着锦帆会的,这个计划五年前已经在布置,在适当的时候清洗江水本就是春水堂的预定目标,而按照事先的计划,他本来就是要对付锦帆会这支水上劲旅的,在春水堂里,他主要的工作之一就是收集水贼的情报,尤其是锦帆会历年的战绩,他都是如数家珍,事先更是想好了如何对付伊不平那种酣畅淋漓的水战战术。唯一令他想不到的是,原本以为联手围攻,已经限制了锦帆会的活动范围,避免了直面锦帆会那种迅急缥缈中发动雷霆一击的战术,可是此刻他却面对了泥淖也似的战术,原本在他心目中擅长攻击,不屑防守的锦帆会的确在两翼和尾部漏出了破绽,可是每当他组织精锐攻入那些缝隙之后,附近的战船就会巧妙的弥合这个缺口,然后将吞进去的战船消灭掉。这种细致周密的战术不是锦帆会的风格,也不是狂野暴烈的骷髅会的风格。
京飞羽和居重都是水战高手,自然都发觉了这其中的蹊跷,居重也还罢了,他手上的这支联军毕竟还不能如臂使指,所以只能全力和敌军缠战,京飞羽实力最强,心思又极为细密,一早就派出了心腹属下参与到混战当中,意图发觉锦帆会真正的指挥核心,他相信这不是伊不平、文晋儒的指挥风格,而他得到情报的时候,正是终于按奈不住的凌冲,挥舟逼上那艘已经火焰四起,毕剥声中摇摇欲坠的战船的那一刻。一个浑身水淋淋,更带着擦伤燎痕的彪悍青年水贼,气喘吁吁地在他身边低语道:“京爷,我看见了,负责指挥后面水阵的是伊不平身边的那个黄面少年,我亲眼看见他站在伊不平身边发号施令,指挥若定,文晋儒负责的是随时调整船只,保证指挥的畅通,毕竟他们人员太杂,这样的工作,也只有文二当家那种最善弥合内部气氛的人物才作得来。”
京飞羽眉头紧皱,飞快地回想着对那个黄面少年的印象,不过片刻,他突然眉耸如剑,咬牙切齿地道:“糟糕了,这个人一定和那子静公子有关,仔细想一想,子静公子是何等飞扬跋扈的人物,凭什么他一个寻常少年可以对着未来的魔帝嬉笑怒骂,毫无顾忌,我们想错了,子静公子不是孤立无援,锦帆会也不是为了自保或者急公好义,他们一定是早就勾结在一起的,只是不知道谁才是策划这一局的关键人物,好手段,好心机。”
看着京飞羽原本清瘦俊朗的面容几乎成了狰狞的鬼面,那个彪悍青年不解地道:“京爷,你是不是有些言过其实了,锦帆会这边我们从来没有断过监视,从未见过他们和子静公子有过什么联系,而且据说子静公子这两年都没有离开过洞庭,除非是锦帆会原本就和魔门有什么关系,否则属下看不出两者之间能够扯上什么关系?”
京飞羽摇头道:“你仔细想一想,子静公子为什么对青龙堂斩尽杀绝,为什么对褚老大手下留情,锦帆会为什么在援军到来之前全力攻击飞鱼堂,如今三足鼎立是谁造成的局面,你还不清楚么?不论是我们还是东阳侯,实力足够强大的话都会顺我者昌,逆我者亡,在失去逃生希望之后,那些墙头草也似的大小水寇为了生存,就会依附过来,到时候就只有锦帆会孤军奋战了,反而是我们和江东力量平衡,剩下的这些小水贼左右为难,不知依附何方,才会为了生存的希望,接受锦帆会的指令,锦帆会也才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凝聚出可以和我们分庭抗礼的实力。以伊不平的本领,在我们和东阳侯联手攻击下,想要全身而退还是有很大把握的。你说这人是不是好心机,好手段,当然,这个人除了明白势力平衡的重要性之外,还知道我们的真实立场,才会在那样的关键时刻作出如此这样的决断,达成了最有利的实力平衡。京某身属天羽盟,心却在幽冀,可是这样的隐秘如果锦帆会都有人知道,我们也不可能成功地火并段天群了,所以我说是另外有人知道这个秘密。你记不记得,子静公子曾经点出有援军的存在,而且还曾经暗示过西门统领也有后手,所以我才会怀疑子静公子已经知道我们的立场,而且透漏给了锦帆会的人,这才是锦帆会那不同寻常的反应的前因。否则若我是伊不平,当时应该尽力消减天羽盟的实力,而不是对已经崩溃的飞鱼堂斩尽杀绝,射人先射马,擒贼先擒王,天羽盟在江水六大寇中实力首屈一指,自然是先除去段天群和我京飞羽比较重要。”
那个青年也是心思敏捷之人,想了片刻立刻道:“属下明白了,依属下来看,也只有子静公子和那个黄面少年才有可疑,只是子静公子多半不是这个人,说句不好听的话,子静公子虽然武功高强,心狠手辣,桀骜不驯,有着睥睨天下的风采,但是手段粗暴蛮横,性子单纯酷厉,怎么看也不像是能够设计这样一个周密布局的人物,倒是那个黄面少年一直在那里捣鬼,如今又指挥水军和破浪神蛟居重相抗,属下想,多半就是他了,只是不知道他究竟是什么人?为什么淌这趟浑水?”
京飞羽目光蓦然一片冰冷,他淡淡道:“不论他是什么人,都要杀了他,养兵千日,用兵一时,我记得锦帆会里面有我们的人。”彪悍青年神色一震,他自然知道这个隐秘,锦帆会组织的松散和盟友之间的深厚情谊都是渗入这个组织所遇到的几大难题,花了四年时间,京飞羽才在锦帆会里面插入了一个细作,直到半个月前才深入到核心,这次有幸随行历练。原本这个人是不应该轻易动用的,因为谁也不能保证可以将锦帆会一网打尽,那么这个好不容易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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