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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雪满蓝山 (第1/3页)
雪满蓝山
阿勒泰山脉;
比克奈拉姆达尔皑皑雪峰。
……
自古生代海西期的亚洲海洋闭合,造成三亿年前的西伯利亚克拉通与新疆塔里木之间的碰撞,因此诞生了阿勒泰的那一天起,比克奈拉姆达尔山峰上的白雪就从来没有融化过。
……
皑皑雪山,不但是高尚、纯洁的象征,
而且是人世凡尘追求心灵净化的仙境。
……
人们都以为,海拔数千米以上的雪山深处,一定是“白茫茫一片(《红楼梦》)”冰封雪盖的世界,以及“高处不胜寒(苏东坡)”寒宫冷窟般的所在,其实不然。长期曾在雪原冰山地带生活过的人们都知道,哈萨克牧民之所以冬季要赶着牛羊走进深山,就是因为在那个雪山深处有他们和牲畜渡过温和冬季的牧场。在那片高耸入云、一望无际、皑皑白雪包裹着的层层峰峦深处,隐藏着一片片松林覆盖、溪水潺潺、绿草茵茵、动物嬉戏的家园,它们像一块块绿色的宝石,镶嵌在的冰封峡谷之中!给野生动物和哈萨克牧民带来祖祖辈辈繁衍生计下去的世界。牧民们住在自己的毡房帐篷里,用松木烧煮喷香的奶茶,牛羊在猎犬的保护下踱步在山林草甸中吃草,甘甜清亮的泉水边是哈萨克姑娘盥洗和恋爱的乐园,丛林灌木和岩石峭壁中,却是黑熊山豹捕猎叠加马鹿黄羊生存的疆场……!力图挣脱俗念的慕秋雪,就是在哈萨克牧民这样的一支过冬队伍中,来到了这片一尘不染的世界。
此去蓝山无客返,
山林绿茂云雾浓……
但去莫复问,白云无尽时……
这是诗人王维在描写自己渴望远离人间的凡世俗尘,寻求诸事开脱、心灵逸静时候的一句华夏文明中的经典古诗。这首诗句千百年来,被无数学者吟咏传诵着……!此时的慕秋雪就正好是处于这样的一种标准的“请求被全身代入”的情态和境地之中。
然而,首先因“错误地舞动了黄狮子”而得罪了皇上,后又因安史之乱“迫受伪职下狱”随之平反而重登尚书右丞宝座的王维,虽说他深感人生沉浮不定,不得不在晚年过起“寄情山水、融诗理佛”的生活,但是他也终不过是“借景、寄情、酬诗、唱和”罢了,其实谁都知道他王维大官人后半生的身心,仍旧是浸泡在“半官半隐”的“叠加态”中……!
而傻乎乎的慕秋雪就不一样了,她认为“此去蓝山”,就真的不需要、也不应该再“客返”凡间!至于自己对人间那种“隔不断,理还乱”的思绪,以及自己一缕缕吞不完、咽不尽的黄连苦水,只不过是因为自己“凡心未泯”的尘根杂念,所应背负的罪罚……!
……
慕秋雪此时正依偎在哈萨克牧民迪拉蒙克的外祖母阿伊拉的毡房中。
哈萨克老妈妈阿伊拉的帐篷被厚厚的乳白色的牛羊毛毡严严实实地包裹着,精细漂亮的民族图案编织的羊绒毯铺盖了整个毡房里的地面,四周摆放着精致的箱柜和游猎用的枪箭刀具,丰盛的草原食物和奶茶摆满了餐桌,一座闪亮的金属炉具座落在中央,把炉膛里熊熊燃烧的炭火和袅袅炊烟引向毡房顶端上峰裸漏的那片天穹。阿伊拉那只心爱的小马鹿亲昵地依卧在慕秋雪身边,让她温柔地抚摸着自己的脖颈上美丽的皮毛……
慕秋雪穿着哈萨克民族的高筒马靴,披着雪山狐毛镶边的长毛大氅,头上戴着哈族姑娘们的那种绣花小圆帽,手里端着阿伊拉老妈妈给自己烧热的奶茶,一朵硕大的白天鹅羽毛,随着奶茶升腾的热气,在她头戴的毡帽上徐徐舞动着,羽毛映衬着白嫩的脸颊在炉火辉映下,闪烁着山林草原特有的红润和青春的光泽,显然,在阿伊拉老妈妈的细心照料下,慕秋雪已经脱去了孱弱无力的病态和萎靡不振的气息。……
阿伊拉老妈妈坐在慕秋雪的身边,细心地给她梳理着长发;慕秋雪便顺势依偎在这位慈祥的哈萨克老妈妈身边,撒娇地说:“阿伊拉老妈妈,你为什么不让我做您的女儿呢?”
阿伊拉妈妈说:“孩子,你就做我的干女儿吧,不好吗?我已经老啦,你又住的那么远,我怎么去照顾你呢?”
慕秋雪说:“我来照顾您,阿伊拉老妈妈,我就住在您这儿里不走啦!”
阿伊拉老妈妈:“孩子,那样做的话,我不是就把你害苦了吗?你有知识,又很年轻,长得又这么漂亮。一支高飞的山鹰,怎么能让它一个孤零零的生命,老是傻傻地呆在岩石堆的巢窝里呢?……我听我的外孙迪拉蒙克对我说,你身边还有一个英俊的小伙子一直在找你呢!……是这样吗?”
慕秋雪听见阿伊拉老妈妈这么说,自己就没有再说话,她默默地低下头,脸上飞出了一片红晕,她知道,阿伊拉提起的迪拉蒙克就是她在阿勒泰少年宫里教授音乐课时的小男孩,一个聪明伶俐的哈萨克族艺术学生。这件事说起来还多亏了这个迪拉蒙克,她才知道了谢冬梨来到阿勒泰山区寻找她的消息。当时,她正在医院里疗养,老妈妈阿伊拉和她就住在一个病房。两个女人一老一少,相互照料,相互关怀,建立了亲密的友谊。原本,慕秋雪准备开春后离开阿勒泰寻找下一个边区周游,但是当她那天偶然间透过医院阳台隔着的纱窗,竟然发现迪拉蒙克带着谢冬梨正徘徊在阿勒泰街头的时候,她立时被惊呆了!他没有想到谢冬梨会不远千里,跟随着她的足迹来到祖国大西北这个最最偏远的地方。是什么力量促使着他来到这里?她慕秋雪比谁都清楚这一点。自己现在能不能去见他?为什么不能去见他?怎样才能见不到他?……这些问题纠缠了她很长很长的时间,使她身心俱疲,寝食难安。也就是在这样尴尬的局面下,她终于接受了老妈妈阿伊拉的邀请,决心来到白雪封闭、人烟罕见的深山老林里来,躲避,忍耐,煎熬,熬过这个漫长的冬天。她决心自己生生地吞下这颗苦果,就像不小心跌下山崖的一支小马鹿那样,自己一口口,舔干净自己的伤口……!
当然,在老妈妈阿伊拉的照料下,她的体质之“伤”很快就愈合了,可是她心里的那种,明明割舍不掉的东西,却非要割去,这种“伤”,和“痛”,怎么愈合呢……?
阿伊拉看出慕秋雪心里有着许多不能言说的伤感,于是也就不想去难为她,想了想,怎样去安慰这支漂亮又可怜的“小鹿”呢?于是,阿伊拉就把自己手腕上戴的一支漂亮的项链手镯摘了下来,她要亲自给慕秋雪戴上这支自己心爱的首饰。
这是一支非常漂亮、非常耀眼的“祖母绿”镶金项链手镯!
“祖母绿”,这是自古以来只有在历朝历代的皇室贵族当中才能够有权利享受的器物。尤其在清朝皇庭,世界上一颗最大的“祖母绿”,只能戴在叶赫那拉慈禧太后的凤冠上,周围还要镶嵌上许多华丽璀璨的珠宝;直到最后离开这个人世的时候,她还要含在自己的嘴里,才能闭上眼睛……
而眼前的哈萨克老妈妈就要这样把它亲手送给自己喜爱的汉族姑娘,这是多么珍贵的一种馈赠啊!
阿伊拉:”来,孩子,妈妈把这支祖母绿送给你,你戴上它就会想起你在雪山上有个慈祥的哈萨克老妈妈!将来你结婚了,来我这里度假,我还会再送给他另一支的!”
说着,阿伊拉就要给慕秋雪带到她的手腕上……
“等等……”慕秋雪放下手里端着的奶茶,双手握着阿伊拉的手说,“让我看看,您的手腕上怎么会出现一条暗影呢?”
慕秋雪说的对,阿伊拉戴祖母绿项链手镯的手腕上,的确是清清楚楚地显露出一道略微深色的暗影。“是您的手腕负伤啦?”慕秋雪关心的问她。
阿伊拉看了看自己的手腕,毫不介意地笑着说,“这不是伤,孩子。这是我常年带着祖母绿就会留下的痕迹!”
“是吗?”慕秋雪关心地用双手抬起阿伊拉老妈妈的手臂,仔细观详着,说道:“我怎么……好像看到……很多哈萨克牧民手腕上……都会有这样一道痕迹呢?……”
“孩子。”阿伊拉老妈妈说。“一辈子骑在马背上的男人,手腕上还会留下套马缰绳的印痕呢,何况像我们老太婆的手腕了。呵呵,这算不了什么呀,孩子!”
“老妈妈,您手腕上有过瘙痒的感觉吗?”慕秋雪关心的问。
“有的时候瘙痒会有的,但并不严重啊!”阿伊拉回答她说,“没有多大事情的,孩子。”
“不对呀,老妈妈。”慕秋雪仔细端详着阿伊拉的手腕认真地说,“您有没有到医生那里看过,这道痕迹的颜色不像是一般的压痕,好像是……”
“是什么?”阿伊拉问。
“我一下子也说不出来。”慕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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