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章 一回平 (第3/3页)
”,日影核心竟是他自己的一滴心头血。火毒与阳炎缠作一团,金乌振翅发出嘶哑啼鸣,像九面战鼓擂向羽烬。
羽烬双手合十,面具碎片忽地散作三十六枚冰镜羽绕身飞旋,每片镜心都映着日影,又被冰镜折射着反照回阎苍自身。“以火炼火,以镜照镜,”他声音透过碎裂面具,带着冰渣摩擦的涩意,“阎长老,你烧得越旺,照得越清……也就离死相越近。”
九头金乌与三十六冰镜轰然相撞。没有巨响,只有“嗤——”的长音像红铁插进雪堆。火翼被冰镜折射着反卷自身,冰镜被火翼熔后又瞬间重凝。台面那圈寒火围墙震得“哗啦”一抖,灰雾倒卷着像巨兽打了个饱嗝,分不清吐的是火还是冰。
最终,两道身影同时倒滑出去——
阎苍胸口又添道月牙形焦痕,幽绿的火毒在痕里一跳一跳,像条不肯安分的蛇。羽烬左肩的血早流干了,却还僵着摘羽的姿势,攥着半片烧焦的羽毛,像被寒冰焊死的舞者,连指尖都没松劲。
羽烬抬手把骨笛横到唇边,没吹,只用笛尾轻轻点了下台面。“第一阵——平。”声音落得像片雪花,轻飘飘的,却压住了所有动静。
话音刚落,翻涌的火海、呼啸的风暴突然散了架,化作漫天火羽纷纷扬扬飘下来。
那光景像场迟来的葬雪,明明该埋别人的,偏替他俩提前撒向了自己身上。
“平……平了?!”
“玄羽族可是还有一名混沌中期的……”
……
台下传来一些杂音,但说话之人很快意识到自己的失态,马上闭嘴,身体一缩。
混沌境界的对战,这些半混沌境界的人恐怕也难得见上一次,幸好斗法在斗法台。换做其他地方这些半混沌修士都要被波及。
阎苍的脸色极其难看,并不是因为受伤,而是对面的强大出乎他的所料,虽然说斗法台上生死自负,可是混沌中期境界那是历尽万难才修成,不到万不得已,都不会以命相搏,这个战平,倒也符合双方之意。
陆仁此刻神色淡然,混沌中期的斗法虽然惊艳,但似乎还是低于陆仁的预期。
第二阵,阎岷对羽寒。
日影西斜,斗法台的上空却像被谁提前按进了子夜。
第一阵残留的冰火粉尘尚未沉降,又被一阵突如其来的寒风卷起,打着旋儿扑在众人脸上——像细小的牙齿,先咬破皮肤,再咬破镇定。
阎岷立在台东,火袍下的靴底早已悄悄结了一层霜。
霜意并非来自天气,而是他丹海深处那口“灵池”——
池面正一寸寸凝固,像有人往里滴了水银,沉重得让他每一次呼吸都带着金属的颤音。
他抬眼,望向十丈外的羽寒:白发、白氅、白靴,连睫羽都泛着5冰蓝光,仿佛一尊被风雪雕坏的玉像。
可阎岷知道,那根本不是“像”,而是“器”——
羽寒本人,就是一支被玄羽族炼了三十年的“骨笛”,每一寸骨缝,都刻着锁魂的咒纹。
“不能让她先开口……”
阎岷在心底告诫自己,舌尖却已悄悄抵住上颚,逼出一滴精血。
血珠滚过喉咙,带起火辣辣的疼,却让他稍稍暖了心口——
那是他最后的“火精”,藏了七年,本打算用来冲关中期,如今却不得不提前祭出。
火袍袖口随之一鼓,像暗夜里突然撑开的伞,伞骨是火,伞面是命。
“去!”
他低喝,掌心一翻,赤金笼体破空而出——
“火浣囚龙笼”。
笼体才现,便迎风暴涨,笼栏雕着的火鸦,一只接一只睁眼,瞳仁却是阎岷自己的血点。
笼心悬着的那枚“火髓芯”,更是他十年前独闯地肺,用半条命换来的“地火真髓”,平日以灵池温养,今日一朝放出,便化作百丈火狱。
火狱之内,龙影翻腾,龙鳞皆火鸦凝成,每一片鳞,都闪着“囚”字古篆——专锁冰魄,亦锁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