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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五章 招募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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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六十五章 招募令 (第3/3页)

”阎苍拱手,声音洪亮,“接令即是我宗座上宾!请——山门已备火浣长阶,金乌回廊静候!”

    陆仁微微颔首,声音自面具后传出,低沉而稳:“叨扰。”

    阎岷侧身引路,火袍下摆一拂,赤金火焰自动分开,化作一条丈许宽的火道,直通天际。他余光瞥见陆仁令牌——金乌与缺月同辉,不由心底一动:缺月……怎会与宗门令同刻?是巧合,还是……另有深意?

    念头一闪即逝,已被火浪卷走。

    三人踏火而起,两道赤虹伴着一道幽蓝月影,直奔乌阙宗山门。身后,望陵城的风,忽然静了——

    像有人悄悄合上了刀鞘。

    乌阙宗,金乌回廊。

    火髓灯被寒玉壁逼成一条细线,在赤铜柱顶幽幽摇晃,像一条被锁链缠住七寸的火蛇,吐出的信子都带霜。

    长廊尽头,静室无门,以火浣布垂作帘。布面暗织金乌纹,灯火一映,鸦羽仿佛活过来,在夜里悄悄收翅。帘内,地龙寒玉铺地,玉内霜丝游走,把任何一丝燥热都逼回灯芯,也把人心逼得不得不沉静。

    阎苍端坐主位,火袍下摆铺成一朵收敛的日冕。他面前摆着一盏火髓茶,茶汤赤金,表面却浮着一粒冰珠,寒火互噬,发出极轻的“嗤嗤”声,像提醒来者:此处,热不得,也冷不得。

    阎岷侍坐右侧,坐姿微前倾,肩背绷得笔直,仿佛随时要起身迎敌。他的指尖在膝上轻敲,节奏却与灯焰摇晃同频——那是他练了三十年的“火听”之法,借一缕灵焰,探人心跳。

    陆仁被止步于火浣帘前三尺。铜面具遮了他大半张脸,只露出下颌一线,肤色被灯火映得苍白,像一块才出土的寒玉,尚未习惯人间温度。

    “陆道友,听说你来自东北荒漠,真是远来辛苦啊。”

    阎苍开口,声音不高,却带着火髓共振的嗡鸣,像从地底传来,“道友既然以达混沌境界,为何不直接来我宗门交流论道反住驼铃栈简陋之地,恐委屈了道友,也显得我望陵城修士,待客不周。”

    他语气客套,目光却落在陆仁右腕——布条下,骨环轮廓若隐若现,幽蓝月纹一闪即灭,像夜航船上的灯号,只给懂的人看。

    陆仁微微颔首,声音从面具后透出,沙哑得仿佛也被寒玉霜丝滤过:“远道而来,岂敢妄自叨扰。”

    他说话时,指腹不动声色地摩挲骨环,鲸齿轻叩,回应却控制在仅自己可闻的“叮”一声——像把心跳关进匣子里,不给外人听。

    阎岷的指尖,在膝上节奏微乱,火听之法捕捉到那声极轻的“叮”,却辨不出源头,只能感觉到一缕幽寒,像有人把冰针贴在他耳后。他抬眼,笑得温雅:“道友既来自大漠,想必惯于寒苦。只是斗法台在城北,风沙更利,不知平日所修,以何法御寒?”

    话里带着试探,像递出一盏火髓茶,表面热气蒸腾,底下却藏着冰珠。

    陆仁听得分明,却故作不觉,只抬手接过侍童奉上的茶盏,指尖在盏沿轻轻一拂——

    寒火互噬的“嗤啦”声,被拂成一缕白雾,雾中,他看见自己面具的倒影:月牙冷光,像一道未愈的疤。

    “寒与热,皆外象。”

    陆仁放下茶盏,声音仍低,“我所修粗浅,不过借月影遁,避其锋芒,再借潮生篇,以水克火,以阴化阳。雕虫小技,难入二位长老法眼。”

    他说得含糊,却把“月影遁”“潮生篇”两个名字,轻轻放在案上,像放下两枚棋子——

    棋子背面,刻着真正的底牌,却不翻给人看。

    阎苍眉梢微挑,火髓灯焰随之一晃,像被风咬了一口。

    “月影遁……”他低声重复,似在咀嚼这三个字,又似在回忆某本古籍里残缺的篇章,“昔年遗府海图,曾载此术,可借月魄移形,瞬息十里。道友机缘,令人羡慕。”

    话说得羡慕,目光却更深——

    那目光像火鸦的喙,轻轻啄在铜面具上,想啄开一道缝,看看里面究竟藏着什么兽。

    陆仁任他看,只垂眸凝视茶汤,仿佛茶面浮动的不是冰珠,而是另一轮月——

    月里,黑红巨鲸正缓缓摆尾,月池水面荡起银浪,浪头拍下,把任何探来的玄觉,统统碾成碎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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