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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四章 玄冰逆火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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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六十四章 玄冰逆火刃 (第3/3页)

石,都好说。”

    “玄羽族……”披羽人轻吸一口气,羽氅随呼吸收拢,像鸟雀遇隼,“听说他们今年雪荒,饿得连图腾骨都啃,怕是真要越冰原来。”

    “所以宗门才缺炮灰。”软甲汉子咧嘴,露出被火烟熏黑的齿根,“咱兄弟若肯第一批登台,拿外门弟子牌易如反掌。再往后……”他指尖在桌面画了个半圆,像割开一只看不见的喉管,“内门、藏经阁、金乌池,一步步蹭进去。”

    披羽人没再说话,只抬手与汉子轻碰酒杯,火髓烧在陶盏里晃出赤线,像一条被拉长的舌。

    柜台边,陆仁垂眸,指背在骨环上轻轻一刮——“叮”,幽蓝月纹顺腕滑回,没入袖内。他转身,脚步比来时更沉,木梯在他脚下发出“吱——呀——”的呻吟,像替他把方才那番话再嚼一遍。

    房门阖死,窗棂缝隙透进的月光被狼皮天窗晕成模糊冰斑。陆仁没点灯,任黑暗把自己裹成茧。他把骨环贴肉移至左臂内侧,鲸齿轻叩,一缕月魄顺地面游走,先封门缝,再绕窗棂,最后攀上屋梁——确认无人窥听后,才缓缓吐出一口浊气。

    “硬闯……行不通。”他低语,声音被黑暗磨得极轻。阎昼虽已死,但乌阙宗还有一名混沌初期、一名中期坐镇,金乌回廊禁制三层,再加上护宗大阵——即便冥鲸骨环全开,也难全身而退。

    既如此,便等。

    等玄羽族铁蹄叩城,等斗火台血火升腾,等乌阙宗自己把门打开。

    念头落定,他抬手在虚空一划,储物袋口泛起幽微银光。一只巴掌大的寒玉盒浮现,盒壁凝着细霜,才一露面,便把室内热气啃掉三分。盒盖开启,一块半人高的千年玄冰安静矗立,中心那滴银红火髓仍轻轻跳动,像被月光捂暖的心脏。

    陆仁盘膝坐于炕上,双掌虚抱玄冰,逆潮功法悄然运转。

    第一步,以月魄为引,在冰表刻下一轮“缺月纹”。指尖落处,幽蓝丝线游走,发出极轻的“嗤嗤”声,像冰面被热刀划开。每一道纹路落成,玄冰便缩小一圈,表面渗出细密水珠,却在离地寸许时被月魄重新冻成雾珠,悬于空中,折射月光,宛如细小星辰。

    第二步,引火息入体。他先以左掌贴冰,右掌覆于丹田,火髓受逆潮牵引,化作一缕银红细线,顺掌心劳宫穴钻入,沿手厥阴心包经一路下行。所过之处,经脉内壁被烫出一层微红,却在下一瞬被月魄寒息抚平,形成“寒包火”的薄薄外鞘。火线抵达丹田时,冥鲸骨环发出低沉鲸歌,鲸齿自动张开,像老友重逢,将火线一口吞入月池。

    第三步,寒火相济。陆仁心念一动,月池水面无风自涌,银浪托起那缕火线,与池底幽绿毒火呈太极状缓缓旋转。每一次轮转,火髓便被寒息削去一分暴戾,毒火亦被寒息压下一分幽绿,二者在池心凝成一粒“银赤双生”的晶核,仅米粒大,却映得整座月池波光潋滟。

    ……

    一月后,深夜。

    驼铃栈屋顶的狼皮天窗透下星光,被冰雾折射成模糊光斑。室内无灯,却有一轮半透明的缺月悬于陆仁胸前——那是玄冰最后一缕精华所化。缺月边缘,幽绿毒火与银红火髓交织,像一条双色绞绳,缓缓没入他胸口膻中穴。

    “叮——”

    骨环内侧,鲸齿轻叩,发出一声极轻的脆响。缺月应声碎散,化作点点银雨,落入月池。水面“哗”地涨起三寸,银浪拍岸,将先前那粒“双生晶核”托至浪尖。晶核旋转七周,倏地沉入池底,与冥鲸背脊九星斑纹正中央那颗暗星重合——

    轰!

    丹田内,黑红巨鲸发出悠长鼻哼,鲸尾轻摆,月池水面瞬间凝成一层薄霜,霜面却跳动着银红微光,像冰原上燃起的细小篝火。陆仁睁眼,瞳孔里两轮小月比一月前更亮一分,月尖相对,像两口被海水磨钝、却随时可出鞘的薄刃。

    他抬手,指背在虚空轻轻一划——

    “嗤!”

    一缕半月形冰刃脱指而出,刃心裹着银红火髓,边缘却跳动着幽绿毒火。冰刃贴地掠过,在玄岩石面留下一道细若发丝的裂痕,裂痕内赤蓝双色光芒交错,久久不散。

    “以后便叫——‘玄冰逆火刃’。”

    他低语,声音被黑暗磨得沙哑,却带着赌徒摸到最后一张王牌后的轻悦。指尖再动,冰刃悄然溃散,化作点点霜火,被骨环鲸齿一口吞尽,月池水面随之再涨半寸。

    窗外,夜风掠过胡杨,叶声“哗哗”作响,像替这座孤城提前吹响的号角。陆仁靠回炕壁,指尖在骨环上缓缓摩挲,眸光透过狼皮天窗,落在极远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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