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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四章 玄冰逆火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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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六十四章 玄冰逆火刃 (第1/3页)

    残阳像一块被磨钝的铜镜,斜斜嵌在西山缺口,光不再锋利,却带着沉甸甸的暖腥,把望陵城十里外的戈壁镀成流动的金红。风从沙海卷来,裹挟细若齑粉的尘,一粒粒撞在衣袍上,发出极轻的“沙沙”声,像无数幼蚁啃噬丝绸。

    陆仁在城门前止步,玄袍下摆早被沙粒磨得起毛,袖口却干净——他一路用月魄涤荡,不肯让风沙真正沾身。

    城门洞高逾五丈,以整块玄铁岩凿空,表面布满抓痕:有兽爪的弯沟,也有刀斧劈砍的缺口。

    守卒身披赤铜鳞甲,胸前一色狼首护心镜,镜心嵌着暗红灵石,随呼吸一闪一灭,像给每个人装了一只小小兽瞳。他们查验路引时,目光先在人脸上刮一遍,再落到袖口与靴帮——若有兽血新渍,便放行得极快;若衣袍过于干净,反而要被扣到一旁,用灵镜照骨,确认不是化形妖兽。

    陆仁交的是一张“行脚商人”路引,羊皮边缘被汗水浸得发硬,却带着大漠里特有的腥咸。

    守卒嗅了嗅,又捏了捏他掌心的茧——那茧真实,却并非拉弓或握刀所得,而是月魄丝线勒出的浅沟,早被风沙磨平。鳞甲哗啦一响,守卒让开半步,声音被风沙撕得沙哑:“进城可,莫在北市生事——今日刚捕到一头裂风狼崽,母狼还围着城垛转。”

    城内比城门外更亮。

    街道宽可容四辆驼车并行,却以黑石铺地,石面渗着一层油亮兽脂,夕阳一照,泛出暗金波纹。两侧铺面多用整根兽骨作梁,梁骨上原该有倒刺,被匠人磨平后,只剩一排排细小凹窝,像无数闭上的眼。

    铺口悬的招牌更有趣:有用整张斑斓虎皮绷成幡,随风鼓动,虎须仍铮铮;也有用巨喙雕作匾,喙内含着灯球,夜里一点,便从鸟喉深处透出红光。

    空气里混着十数种气味——血腥最冲,却不止一种血:滚热的、刚放尽的、被烈日晒成紫黑的、以寒玉镇在摊上还冒白汽的;其次是兽膻,混着茴香与花椒,像把整座戈壁的野性与烟火一并塞进鼻腔;最淡却最幽的,是灵草冷香,被烈日蒸得只剩一丝尾韵,若不注意,便会被血膻盖过。

    陆仁循着最淡的那缕香,穿过三条街,在一间“驼铃栈”前停步。栈门以两块巨蜥肩胛骨拼成,骨缝嵌铜丝,推门时“咔啦”一声,像巨蜥又活过来打呵欠。

    掌柜是个独眼老妪,右眼窝塞一颗乌木珠,珠面雕着极细的月纹,与陆仁骨环同频轻轻一颤。

    她不开口,只把账簿推来——簿页是硝制过的兽皮,用兽血写价:上房一日七十火铜,井水另算,若要用“灵泉”,再翻三倍。陆仁付了三日,铜板落在台面,发出闷闷的“噗”声,像把铜扔进肉里。

    客房在顶楼,天窗是整块透明薄膜——据说是裂风狼腹皮,以月阴晒制,白日透光,夜里却变磨砂,把星月晕成模糊冰斑。

    陆仁关上门,先不点灯,任夕阳最后一抹斜辉透过狼皮,把室内染成暗红兽腹。他解下玄袍,抖一抖,沙粒簌簌落地,却在离地寸许时被一缕月魄托住,凝成一粒灰褐小球,轻轻滚进墙角——墙角已排着六粒,大小相同,像某种暗记。

    待最后一缕光被城墙吞没,他才盘膝坐炕,指尖在骨环内侧一刮——“叮”,幽蓝月纹顺腕爬出,像一条苏醒的蛇,贴着地面游走,从门缝、窗棂、屋檐三处悄然探出。

    玄觉便借这蛇鳞,一路铺展,先扫同栈:二楼住一名半混沌老者,丹海如漏壶,灵气滴答;一楼有两名赤铜卫,气息沉若石臼,却只在凡俗巅峰;隔壁上房,竟有一对双生女修,同为半混沌,气机如两条交尾花蛇,一冷一热,却被人以锁灵镯并扣,显是某势力私奴。

    玄觉再往外铺,像把一面极薄的银网撒向整座望陵城。

    北市最腥——那里搭着一座环形兽栏,栏壁以活铁浇筑,内嵌倒钩,此刻正囚着一头裂风母狼,青灰瞳仁里映着一轮白月,像悬在井底的碎镜;狼崽被单独关进寒玉笼,放在摊口,绒毛尚沾胎血,已能听见自己心跳。

    西市最香——灵草行以寒玉铺地,玉面凝露,保持药力;掌柜却用兽血写价,一株“沙蝎尾”标三百中品,字迹未干,血珠顺着玉缝蜿蜒,像一条细小赤蛇。

    东市最乱——散修集市,半混沌气息高低错落,有人把修为压到只剩一线,却把杀意悬在头顶,像一把只给自己看的刀;也有人故意放出假混沌威压,引新手来换“机缘”,再暗中劫杀。

    陆仁收网时,月已上中天。

    蛇鳞顺原路游回,在骨环内侧重新盘成一圈暗纹。他睁眼,瞳孔里两轮小月比初进城时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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